語,面上卻要做出駁斥的樣子,以防他說的太過,被人猜忌。
畢竟這位右僉都御史,之前就因為遭人嫉恨被彈劾過不止一次。
好不容易這回在王尚書的推舉下再度出仕,可不能因為一時的口舌之快而再度沉沙折戟了。
旁的不說,兩位監軍太監盧康和陳碹現在正在一旁聽話。
韓雍自知失言,想到剛才頭腦衝動脫口而出的話語,也頓時冷汗漬漬。他感激地朝趙輔抱了抱拳。
平復了心情後,再一次開口。
此戰必定要速戰速決,半年之內必有結果翰林院書生之流,做文章可以,只憑著下頭的隻言片語,做出這等《方略》,實在過於草率。
在被彈劾丟官之前,韓雍曾經做過江西巡撫,還隨軍平定過浙江與福建省的叛軍。有一線的戰鬥經驗,體驗過山區民情。
之後,韓某會寫一封摺子,稟明聖上,告知此《方略》萬萬不可
聽他這麼說,趙輔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而坐在一邊旁聽的兩位太監,則互視一眼,眉頭緊鎖。
話分兩頭,這邊兩京為了行軍的具體方略還在爭論不休。另一邊,萬達一行人已經帶著梅千張等人,來到了桂林。
都說桂林山水甲天下,他們卻沒有遊山玩水的心情。
因為在之前的小港被耽誤了太長的時間,從桂林到原定的潯州,他們必須抓緊行程。
下了船,一行人到了港口,將貨物寄存在港口的大棧行中,準備尋找去往潯州的客船。
看著熙熙攘攘的港口,聞著江風吹拂的味道,梅千張殷勤地表示桂林他熟的很。他有路子,認識跑船的人,可以馬上就走,不用等待。
萬達懷疑梅千張所謂的路子根本就是野路子,到時候可能還沒有到潯州,他們就已經被梅千張的朋友給下了黑手了。
掌櫃的,既然帶了我出來,就該相信我,不是麼?
看到那個姓楊的大官帶著書呆子去往市舶司方向去了,故意留著冷麵大個子來監視他,梅千張沒好氣地衝著萬達翻了個白眼。
壽宴之後的第二天一早,在乾孃藍大娘子的央求下,這群人還是帶著自己上路了還帶上了那塊被他偷走的花布,回到了船上。
花布突然出現在甲板上,教眾人都嚇了一跳。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會失而復得,不過東西回來了總是好的,那廣東客商也就從衙門裡將狀子給撤了回來。
這船上大半都是商人,倉庫裡的那些貨物很多都耽誤不得,當日下午就揚帆出發了。
因為城內外還在通緝一剪梅,所以重新上船的人和貨物都被官兵結結實實地檢查了一遍。
萬達一行人引起了巡查士兵的關注。
他一手拿著路引,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一臉無辜的梅千張,眉頭都擰成死結了。
梅千張,二十歲,江西景德鎮人長六尺五寸,面板黝黑,黑眸無須。隨主人經商外出,由順天府出發倒是沒錯。
明代規定凡軍民人等往來,但出百里者即驗文引。
路引分為軍引和民引,由不同戶籍的人持有。上面會仔細地寫著持證人的姓名、籍貫,年齡、相貌特徵和外出理由。如果沒有路引,離開家鄉就會寸步難行。
若是路引丟失或者汙損,還會被治罪。
兵士手裡的這封路引,蓋著出發地的官印,還有保長、里長的簽字畫押,和順天府衙門的官印。
看著一本正經,貨真價實。饒是他當兵多年,火眼金睛,也沒察覺出有什麼錯漏。
萬達他們一行人進城的那天,也是他核查的路引。
那天大雨,他們這艘船的客商進港的時候已經挺晚了。當時他舉著火把,給他們勘察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