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葉棠的面前。
這會兒已經沒人纏著葉棠要她給個免費的笑容了,葉棠做起事來也越發麻利。她輕巧地用鏟子給煎好一面的漢堡肉餅翻了面,在漢堡肉餅上放上一塊厚切乳酪,在乳酪微微融化開來時往上面澆一層薄薄的黑胡椒醬汁。
這是葉棠最近推出的新菜式:乳酪漢堡扒。
對著乳酪漢堡扒嚥了口口水,少年先啞著嗓子對葉棠說了句:“我想要這個……”這才去摸自己的胸前。
少年摸到了揹帶褲的揹帶。他似乎這個時候才想起自己穿的襯衫是不帶胸前袋的,白皙的臉龐上浮出一層狼狽的紅暈。手忙腳亂地去摸自己的褲兜,少年很快從褲兜裡摸出幾個先令來。
“我用這個付。”
少年遞出一個先令,接先令的人卻不是葉棠,而是朗。
方才還在後面收木盤木杯的朗不知何時躥到了葉棠的身邊,他用一種極為冷冽而恐怖的眼神瞪著面前的少年。少年遞來的先令在他的眼中彷彿不是先令,而是一顆炸-彈。
“乳酪漢堡扒十便士,找您十便士。”
從手推車上掛著的鐵罐裡拿出十便士,朗鬆手,讓那十便士掉落在手推車的板臺上。
“!!”
見狀,被中年礦工攔住的兩個青年同時朝著朗露出了怒容。中年礦工無奈,兩手一伸卡住兩個青年的脖子,硬是把青年們拖開一段距離。
少年從板臺上撿回了便士揣起,跟著就對乳酪漢堡扒流露出不知怎麼享用的困惑。
葉棠不傻,她怎麼可能會沒發現朗身上的異狀?不遠處那三人組的異動她也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知道自己面前這個長相過於細膩俊秀、不說話甚至會讓人誤認為是男扮女裝的美-少-女的少年絕不是簡簡單單一個小礦工。但她也不打算大驚小怪打草驚蛇。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對葉棠來說,不論來人是誰,都沒什麼值得她慌的。所以面對來人,葉棠只是一如既往地面帶營業笑容,將裝著乳酪漢堡扒的盤子與一隻木叉子推到了少年的面前。
“……瑪、不,這位女士,我能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少年吃乳酪漢堡扒時嘴巴張得很大。只不過這並不能掩蓋掉他身上自然流露出的教養。他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流暢美感,這讓葉棠確定了他的身份。
“你想問什麼呢?”
湖綠色的眼睛眨了眨,少年欲言又止了一下,還是瞧著自己盤子裡的乳酪漢堡扒問:“……您為什麼想讓您的女兒讀書呢?在這種地方,就算讀書,也沒什麼用吧?”
葉棠笑了。她覺得少年有趣。
倒不是因為以少年的身份問這種問題像是人上人在嘲諷平民痴心妄想。而是少年問這問題時眼中帶著銳光。哪怕他已經低頭強迫自己去看漢堡扒了,他的眸光仍然告訴葉棠:他想要的不是葉棠的答案,他想要的是讓周圍的人都能夠聽到葉棠的答案。
換句話說,少年早已經摸透了葉棠的想法。同時,他想要為葉棠正名。他想要葉棠讓周圍這些覺得她痴人做夢的礦工們振聾發聵。
這確實很有意思,對吧?
“是啊。在這種地方,女人讀書或許真的沒什麼用吧。畢竟只要結婚,嫁人,生孩子,女人的一生就過完了。”
葉棠話鋒一轉,笑道:“但我不願意我的寶貝、我的女兒今後吃個肉都要看人臉色。我不想看見她為了省一口肉給自己的孩子吃,只能用乾麵包沾肉湯。也不願意她為了能給孩子做一身新衣服,幾年都捨不得買一雙新木鞋。”
“我要給我的安吉琳最好的禮物——自立自強的力量,我要讓我的安吉琳有機會成為她想成為的那種人。或許是一個植物學家,或許是一個語言學家,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