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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外套與灰色的長髮被氣流與微風輕輕揚起,這一刻,索菲婭從薩列裡的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氣味。
這氣味讓她雙眼緩緩睜大,跟著索菲婭不受控制地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那是她母親的香水味。
這種香水並不是她母親平時出門時用的那一款。這款香水的氣味更加柔和清甜,據說能夠緩解壓力還能促進睡眠。平時她母親只會在睡前用這款香水,也只有她母親的臥室裡才會一直飄蕩著這股柔軟的香味。
貴族們再怎麼喜愛跟風,連她母親愛用的香水都不放過,也沒神通廣大到鑽進她母親的臥室裡記下這個獨門的香氣。
就在薩列裡經過的那一瞬間,索菲婭理解了這香氣的意味。
手掌之下,索菲婭的整張臉都紅透了。
她的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幾乎要跳出她的嘴巴。
……
愛德華·泰倫斯就讀的法律專業為五年制專業,但愛德華只用了四年半的時間就完成了課業。
按照愛德華的規劃,他本該繼續留在學校等待畢業。並且在取得畢業證之後透過歐洲司法考試,得到正式的律師資格。
然而三年沒有見過索菲婭的愛德華已經不再有那個耐心了。
在這三年的時間裡,愛德華每次寫信總會向母親海倫詢問有關索菲婭的訊息。他這不僅是在關心索菲婭,也是變相地對自己的母親施壓,告訴母親海倫不要苛待索菲婭。否則他回家見到索菲婭後很可能會因母親苛待了索菲婭而與母親鬧翻。
最初海倫的來信總是顧左右而言他,後來隨著愛德華不停追問,海倫才會附上一、兩句話,說索菲婭在佩福斯莊園過得很好,讓愛德華不用擔心。
愛德華不完全相信海倫的話,卻也不會質疑自己母親的人品。他相信母親寫在信紙上的那些話是真的,這才能夠耐著性子繼續學業,沒有為了愛情而去撞南牆——蘇維斯與法蘭西斷交之後,兩國邊境上時常開火。愛德華想要回到蘇維斯,要麼是像信件一樣七拐八繞在其他國家間輾轉,之後到達蘇維斯,要麼就只能穿越火線。
遺憾的是,就算愛德華的哥哥安德森已經順利就任市長,愛德華也沒有能力保證愛德華能夠毫髮無傷地回到蘇維斯。
兩兄弟的父親樞密顧問官謝利登·泰倫斯倒是有那個能力,但謝利登並不喜歡違揹他意思跑去學什麼法律、要做什麼律師,好不容易回家一趟還和女僕裹攪不清的小兒子。他是不會幫回家只是為了見一個女僕的兒子返回蘇維斯的。
比起在路上輾轉半年十個月只為見索菲婭一面。愛德華清楚自己越早完成課業,越能更快地給索菲婭甜蜜的新婚生活。愛德華始終堅信索菲婭在等著自己,這三年他哪怕再寂寞再孤獨也硬生生地忍耐了下來。索菲婭的照片早已被他親吻得斑駁。
然而,就在他發寫信告訴母親自己或將提前回到蘇維斯之後,愛德華收到了來自母親的信件。
信件的內容很短,只有一句話:三年前,她嫁給了手套匠。
但與信件一起被放在信封裡的,還有愛德華送給索菲婭的珍珠戒指。
愛德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
她是誰?誰嫁給了手套匠?索菲婭嗎?
可笑,太可笑了!索菲婭愛的人是他!她怎麼可能會去嫁給別人!
一把捏爛手中的信紙,把戒指放入胸前口袋的愛德華衝回宿舍收拾了行李。他甚至來不及與同寢室的朋友告別,就這樣急匆匆地去往了火車站。
愛德華從未感到旅途如此難熬。
他的心像是被人放在油鍋上煎了又煎,灼痛感深入骨髓。
索菲婭真的變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