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開始偏西,漫長的一天已經過去一大半。謝宇東的心理防線早就徹底崩潰,作為最後一個被審判的人,等他聽到法官終於唸到他的名字時,他很想對法官說——別他媽廢話了,要殺要剮快點給老子一個痛快。可惜他已經說不出來話了,等法官花了半個小時終於唸完他的罪名,宣佈行刑時,一個跛腿毀容的中年男人拿著槍走到了他的面前。
厲民生無數次想過替老婆報仇,無數次幻想過一槍崩了這個活活逼死他老婆的畜生,子彈一定要正中腦門,一定要讓他嚐嚐他老婆從樓上跳下去摔得腦漿迸濺的痛苦。
等他終於有機會真的端著槍站在謝宇東面前時,他忽然覺得一槍打死他簡直太便宜他。所以,厲民生一口氣打光了步槍裡的子彈,謝宇東的胸口被射成了篩子,而他丟下槍放聲嚎啕。謝宇東作惡多端,跟厲民生一樣報仇雪恨後放聲大哭的人還有不少。
當太陽開始靠近地平線,法官宣佈罪不至死的人,即刻全部被送出嵐城,送到距離嵐城至少70公里以外的地方,以後永遠不準再回嵐城,否則殺無赦。
審判到最後,真正‘罪不至死’的只有五六十人,一半以上是幾歲十來歲的小孩兒,十多個老人,十多個女人。
有人說吳葉的做法很仁義,予以那些人公平的審判,沒有濫殺無辜。
也有人說吳葉假仁義,能夠掙扎到現在的人,用末世前的律法去量刑,有幾個人能逃脫死刑的制裁?還有被流放的那些人,全是老弱婦孺,就那樣流放到野外,有幾個人能夠活下去?
但是不管怎麼說,吳葉公開審判量刑,著實很打動了一些人。久違的法律、法官,讓很多人恍然有種又回到末世前的感覺。不管曾經是多憤青的人,這時候都會懷念曾經充滿秩序和限制的社會。沒有約束的自由帶來的並不是幸福,而是欲|望失去韁繩後無窮無盡的災難。吳葉的這場公審判決無疑給了大家一個訊號——他想要恢復正常的社會秩序。
不管吳葉以後的嘗試是成功還是失敗,至少這一刻,許多人看到了希望。
被判流放的人,在大家的注視下被押上大卡車,出於人道主義,這些人可以分到一個小包裹,裡面是幾瓶水幾斤粗糧。至於這些水和粗糧最終能不能支撐他們抵達下一個聚居地,又或者讓他們自己內訌自相殘殺,就不是大家所擔心的了。
被槍決者的屍體很快被拖走,空曠的廣場中央還飄蕩著濃濃的血腥味,吳葉再一次站到倖存者們面前,宣佈從明天開始限量□□,註冊獵屍者每人每天只能購買300發普通子彈,作為補償,子彈價格重新降回1透晶(5克黃金)1枚,等嵐城的軍工廠恢復正常生產後,將恢復以往的正常供應。
同時,最晚不超過5天,一定想辦法給大家弄到真正可以治療瘟疫的藥劑。在這之前,會安排治癒系異能者、醫護人員儘量控制住疫情發展。
這時候,嵐城才真正的沸騰了,無數人歡呼吶喊高呼萬歲。吳葉站在高臺上,看著下面歡呼鼓舞的倖存者,被他們的情緒深深感染,心裡湧出一股前所未有的熱血激情。
二少繃著臉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嚴肅成熟一些,但是心底幼稚的小人已經在叉腰仰天長笑——哇咔咔咔,萬民臣服的趕腳簡直不要太爽了。
秦無華用吳葉兌換來的低階易容面具,微調了五官比例,臉乍一看還是以前那張冷臉,卻已經沒了那種讓人驚豔的冷俊。繼續調整下去,不出一個月,他的臉就會被另一張平庸平凡的面孔取代,保準李家那群人站在面前也認不出他來。而這種細微的調整,則會讓身邊的人在潛移默化中,慢慢忘記他原來的臉,只要沒有照片佐證,都會認為這是他本來的模樣。
錢鑫也帶了這樣一張面具,吳葉透過許可權,已經刪除了他們在嵐城登記過的電子照片,替換為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