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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嗣啊,阿孃是真沒法子了,你倒是給阿孃支個招,看看還有啥來錢的法子不?你說,我去做。”俞母是真的沒法子了,家裡秋收的糧食,細糧早已盡數賣了,連粗糧都賣了好些。年前養的雞也都殺掉了,豬也賣了,唯一的一頭牛也抵給了里正家的。虧得里正有意同俞家交好,只道平日裡仍養在俞家,待春耕時,叫俞家老三帶牛去幫忙即可。
人家給臉,他們家不能不接著,可同樣的,牛也沒法賣了,家裡除了三口人的口糧外,也就只有幾畝田產和五間大屋了。
俞承嗣沉默再三之後,才吐出了一句話:“過些日子,縣裡要招河工……”
見俞母沒聽明白,他只得再度開口解釋,“我是考上了秀才,可以免家裡的徭役,所以咱們家今年沒必要出人。可興家,他年前就分家單過了,論理,他家該出一人去服徭役。雖說村裡人可能沒那麼計較,里正同我關係好,也未必會管這檔子閒事,可有些事兒人家不說,咱們家也該自個兒想到,萬一有那心懷不軌的人去上頭說道了呢?興家既是已分家單過了,最好還是該咋樣就咋樣。”
聖人寬厚,本朝服徭役並不像前朝那般光做白工,而是在出發前便能得一筆銀子,之後更是包吃包住,且口糧等同於兵卒。萬一在服徭役期間出了什麼意外,朝廷還會傳送錢糧,安置家人。
條件如此之好,為何不去?
見俞母仍在猶豫,俞承嗣又道:“阿孃您放心,河工其實也沒那麼辛苦,聖人寬厚著呢,此次工期也不長,統共才半年時間,每人按月領取三貫錢。興家若是去了,回頭我叫里正先把錢給阿孃您,半年啊,能有十八貫錢。”
頓了頓,他又添了一句:“要不是我考上了秀才,他本來就要去上工的。再說,咱們家是真的分家了,年前那會兒,還沒服徭役的訊息呢。”
本就是該他的,有啥好講究的?
作者有話要說:
4500,不少了_(:3ゝ∠)_
☆、
平心而論, 俞承嗣這話也沒錯,畢竟俞家分家一事在前, 招募河工則在後, 況且他也不是事先得了訊息, 而是這事兒早就在平安鎮上傳開了, 恐怕不出兩三日, 上河村這邊也該得到信兒了。
退一萬步說,這分家一事,不就是俞家老二自個兒作的嗎?要不是他吃飽了撐著沒事兒幹,非要去招惹下河村的馮老六, 就算想坑他也沒轍兒呢。
俞承嗣心道,老二打小就蠢,偏天生一身蠻力, 不幹苦活兒累活兒, 還能做啥?別看當河工苦是苦了點兒,可聖人寬厚,已經好些年沒聽說出事兒了, 苦上半年, 賺的錢可比做篾器來得更多更快。
眼見俞母還有些猶豫, 俞承嗣索性也不說了,只退到一旁垮著臉唉聲嘆氣。
一時間, 俞家堂屋裡一片安靜。
“我、我仔細想想,承嗣你在家裡多住一晚吧,明個兒再說, 成嗎?”儘管俞母偏疼長子,可俞家老二也是她親生的兒子,這素日裡使喚他多幹些活兒是沒啥,難不成當孃的還使喚不動親生兒子了?可去服徭役當河工……
說到底,俞母還是有些狠不下心來。
卻聽俞承嗣低聲道:“我等下就得回鎮上了,家裡事兒一大堆兒,再說,我這不是還得等書院那頭的信兒嗎?阿孃,這樣好了,要是有訊息,你就叫三弟跑一趟支會我一聲,到時我再回村來。”
“也成。”俞母雖然很是不捨,可到底不敢耽擱了長子的前途,想也知曉讀書人不像莊稼漢子那般,不到農忙都可以閒磕牙。又想叫長子拿些吃食回去,偏生家裡真沒啥好東西了,連一點白麵都不剩了。再說這會兒剛開春,她也沒來得及買小雞崽子來養,當然就算買了,一時半會兒的也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