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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光放長遠,不要計較一城一池的得失。”
元茂撥出一口長氣,“當時軍中也有人不解,說朕不僅將宋軍驅逐回南邊,也已經攻下了臨漳郡的幾座城池,為何不乾脆順水推舟。”
“哪裡那麼容易。”元茂笑了笑,“不如退回去。”
白悅悅靜靜的聽著,她反手握住他的手,“那你覺得什麼才是時候。”
元茂想了想,搖搖頭,“怕我是看不到了。”
他話語裡有些遺憾,白悅悅安撫的在他頭上摸了好會。
元茂並不是一味的養病,軍營裡也不是什麼養病的好地方。他和白悅悅分工,將事務託付到她的手裡,但是需要他出來的時候,還是會出來。
天子巡視軍營,不僅僅是巡視,也是安定人心。
元茂看了一番回來,又滿滿的雄心萬丈,想要和以前一樣指揮作戰。
現如今軍政上,白悅悅用的是元茂生病前留下的那一套,讓諸王們兵分幾路,中軍用長樂王等人坐鎮。到了如今,諸王他各有勝負,中軍也是一片平靜。
結果元茂親自上陣的心,在看到軍中的重騎兵之後,又生出了滿滿的雄心。
他有這個心,和身邊人一說,江陽王馬上表態說陛下領軍正是時候。
白悅悅得到訊息的時候,元茂都已經下好決定了。
曲陽子到她面前,整個臉都是不好看。
作為看病的大夫,最頭疼的便是病人覺得自己病已經好了,可以不聽醫囑了。
白悅悅知道曲陽子在元茂的病上花了多少功夫,因此對著曲陽子,格外的心虛氣短。
“仙長別急。陛下那兒,我再勸一勸。”
曲陽子聞言有些出乎意料,他嘆了口氣,“事有輕重緩急,老道怎麼不知道好歹。只是陛下才堪堪休養過來,還未完全康復。所以才會憂心。”
白悅悅頷首,元茂這事決定的突然,就連她也是後面才知道的。
元茂此人說固執也固執,但凡下定了決心的事,沒有半點更改的餘地。等到他把一切都決定好了,才派人告知她。
白悅悅看得出來,他是真的想去。
對於征戰的渴望已經入了他的骨子,但凡有那麼點點機會,他都不想放過。
“我攔不住,恐怕就算說的再多,也不能讓陛下改變主意。但是如今陛下的身體,你我都知道還沒有痊癒。只能勞煩仙長。”
這話說出來,白悅悅都覺得欺負人,但如今只能如此。
曲陽子微嘆氣,頷首答應。
元茂對再次出征熱情高漲,將帥佈置下去,親自迎戰。
一切佈置完畢回到穹廬已經夜深了,元茂進去,就見到白悅悅坐在坐床上,兩眼看著他。元茂被她看得莫名有些發慌。強撐著挨著她坐下,“夜深了,怎麼還不睡?”
“我問你,你不是還沒好。就想著親自出徵了?”
元茂就怕她問這個,對著身邊的宗室和朝臣,他有的是辦法把他們各種搪塞過去。可是對著她,那些搪塞宗室和朝臣的理由,是一個都說不出來。
他罕見的有些坐立不安,偏生想要跑都跑不掉。也不想找個理由跑到別處去。
“既然是御駕親征,總要出面的。”
對上白悅悅的眼神,元茂心跳得比方才更快,卻還是強撐著道,“我沒事的,過了這麼一回我還是珍惜這條命的。而且曲陽子也沒有反對得很厲害,若是這身子真的不允許,照著他的性子,不是到你這兒來。是到我那裡,將各種害處都說盡。”
曲陽子作為醫者,脾氣還是十足的。
元茂聽到她笑了下,可惜那笑掛在臉上,看著他心虛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