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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常侍話還沒有說完,天子冷冷投來一暼。
中常侍見狀不敢說話了,掖手退避到一旁。
“讓他們都等著。”
那些臣工,他親眼見到在二十年後,要麼他們自己,要麼他們的子侄們為權臣效命。為了權臣們鞍前馬後,在改朝換代裡出力不少。
這些人,他對他們也只是面上客氣,至於為了他們的感想就丟下人前去。那是想也別想。
元茂給她喝了粟米羹,又喂她喝了藥。一番折騰下來,總算是好了不少。
白悅悅開始的時候只顧著疼,等到那股疼痛過去,才騰出空來看看周身發生了什麼事。
“陛下?”
她見到元茂無喜無怒的看她,就要從他的手下出來。她一動,加在她身上的力道驟然一鬆。
元茂輕輕將她放在榻上,自己向後退開。端的一派君子之風。
“既然你好了,那麼朕也放心了。”
他語氣平穩,聽不出有任何的喜怒。
她低頭下來,又抬頭看他,“多謝陛下。”
“以後那些人的話,你大可不必聽她們的話。”他道。
白悅悅一愣,反應過來他話語下所指。
“可是,不聽的話,要是出了差錯……”
“出了差錯,難道他護不了你嗎?”元茂反問。
他話語裡透出幾分尖銳,“非得讓你變得唯唯諾諾才行?”
白悅悅無言以對,她低頭下來,元茂依然看著她,“他和你說什麼了?”
“陛下?”她驚訝抬頭。
元茂嗤笑,“就算你不說,朕也知道。無外乎是讓你小心謹慎。”
他眼底裡像是有火,“朕只是奇怪,你竟然聽進去了!”
她的性子一向嬌縱,自己不願意聽的話,不管是誰說,她就是不高興也不願意聽。
“朕知道長樂王一向謹小慎微,做事也是瞻前顧後。這是他的為人為臣之道,但是他竟然也把這一套教給了你。”
元茂有種自己珍藏的珍珠被人活生生作成了魚目珠子的憤怒。
她該是鮮活且無拘無束的,而不是這般為了在宮內不讓人抓住把柄而委屈自己。
他艱難的在前生的回憶裡尋找,尋不到半點她委曲求全的蛛絲馬跡。
白悅悅張了張嘴,想要反駁,“他也是為我好。”
“為你好?”元茂笑問,“他知道不知道你腸胃虛弱,根本經不起太多的折騰?”
他見白悅悅錯開眼眸,笑道,“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了。”
“他為什麼不知道?”
“我沒和他說而已。”
元茂一改方才的君子之風,赤冩向前邁動了一步,“為何?”
“他忙的事夠多了,何必再讓他擔心呢?”白悅悅說著又有些奇怪,“陛下怎麼知道……”
她這個毛病,還是在她作死不小心發作之後,才知道原來這身體還有這個毛病。除卻羅氏和幾個貼身婢女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
元茂不答反道,“看來你是真的喜歡他了?”
白悅悅點點頭。元茂緩緩按捺下心底的怒火。
越是憤怒,他就越是清醒。
“陛下不去宴會麼?”白悅悅等了小會,沒有等到元茂離開有些奇怪問。
見著元茂看過來,她立即又說,“方才多虧了陛下,要不然我還不知道會怎麼樣。”
肚腹上的疼痛已經緩和了許多,但聲音裡還帶著些許的虛弱。
宮裡是天底下最無情的地方,她那樣子要是沒人管的話,說不定要被治個什麼罪。再加上太后不喜歡她,弄不好這罪名還能更重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