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網上的炫富照片所引起的,由子女或者官員的情-婦曬出來的炫富照片,可是一路查下去的結果卻令人瞠目結舌。
也許庫兵監守自盜只是這件案子的冰山一角。
“後來呢?”她也不急,只握著他的手緩緩問。
也許是胡嬌溫柔從容的聲音,或者是她從來都是可與他並肩共擔風雨的女子,讓許清嘉混亂的思緒漸漸沉澱了下來,讓他慢慢的理清了思路。
“後來,我派人請了翁尚書前來,一同處理此事。”
到了此刻,許清嘉終於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娶的老婆身上有一種特質,那就是天大的事情在她面前似乎都能迎刃而解。無論是當初的罷官抄家,還是後來的城破之後她的拼死一戰,她從來不缺乏破釜沉舟的勇氣!
想通了此節,他將傍晚接到的信遞到了她手裡。
胡嬌湊近了去瞧,頓時“嗤”的一聲笑了:“就因為這封信,夫君就怕了退縮了?”
許清嘉將她按在自己懷裡嘆息:“傻丫頭!我從來不擔心自己,我只是擔心你跟孩子們!”他自己是早就決定要做忠臣廉臣的,只是事關妻兒,關心則亂,自然也有猶豫的時候。
十六年夫妻,已經三十一歲的胡嬌被男人牢牢按在懷裡,感受著他的心跳聲踏實的在自己耳邊想起,似乎這麼多年的風雨歲月近在眼前,在他的眼中她還是那個莽撞的小姑娘,從來就沒長大。
忽然之間就潸然淚下了,只為著十六年如一日的不改初心!
她吸吸鼻子,努力將自己從許清嘉的懷裡蹭著,在他胸膛上輕捶了一下,笑嗔:“你都忘了被我打的抱頭鼠竄的時候了?”聲音裡還帶著些破音,眸中卻是繾綣情意。
許清嘉在她頰邊輕啄了一下,“這件事我若奏報上去,今年的年恐怕都不好過了。”
胡嬌將書案上要緊的東西都收了起來塞到他手裡,去牽他空著的另外一隻手:“回房吃飯吧,你再不回去孩子們都要餓死了。小寶好不容易才從國子監回來,就等著今晚好好吃一頓呢。”
夫妻兩手牽手出了書房,往後院而去。沿途胡嬌絮絮叨叨,淨說些孩子們的趣事,許清嘉沉重的心漸漸鬆快了起來。
顯德三十三年底,戶部銀庫曝出驚天大案,庫兵監守自盜,今上震怒之下,下令戶部官員清查歷年戶部儲銀,以核對銀庫餘銀。
同時,由寧王帶兵按著官吏庫兵名錄開始抄家,所有原銀庫庫兵皆被下獄,包括原來的銀庫郎中司庫書吏守衛等人,以待戶部銀庫清查完畢再行定罪。
而寧王抄家之後上呈的這些庫兵以及守庫官吏家中存銀最少也在三四十萬兩,多的高達六七十萬兩之巨。
今上看到寧王抄家之後的清單愈加震怒,這些銀庫碩鼠所貪比之朝中一品大員的俸祿還要多上許多倍。因之下令罪及九族,全部抄家下獄。
牽連之廣之深,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
戶部銀庫關係著本朝命脈,軍中餉銀各地救災治水,以及戰時軍費,官員俸祿等等一切支出皆從此出,今上震怒原在情理當中。
而比起之前的清查戶部帳面問題來,清查庫銀便顯的更為重要了。
曾經清查過戶部的寧王與太子皆對這一切始料未及,難得他兄弟二人在宮道上相遇還能發表一番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