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炸了。
等婉妃回到自己的寢宮,氣得直接將桌上的茶盞都掃到了地上,姣好的臉龐因為怒氣而扭曲猙獰,全然沒有先前在鳳翔宮的明豔美麗。
等她終於發洩了一通,已經是滿地狼藉,伺候的宮人們都縮在殿門前不敢說話,也不敢進來勸,生怕成了主子發洩的物件。
婉妃站在大殿中央,目光猙獰而嗜血,喃喃地道:“皇上,皇后有什麼好的?您不是一直厭憎她麼?她是個沒有廉恥的竊賊,欺騙了您,竊了皇后之位,為何您不將她廢了……”她滿臉扭曲,雙目佈滿了血絲。
半晌,婉妃漸漸地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坐到了殿中的長榻上,喚人進來收拾。
那些宮人躬著身子進來,看到滿地狼藉,也不說什麼,默默地打掃,手腳放得極輕,彷彿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什麼聲響,使得盛怒中的主子拿他們出氣。
很快整個大殿又恢復了乾淨整潔,婉妃陰沉著臉坐在長榻上,直到代王被宮人帶進來後,臉上神色才緩和下來。
“還疼不疼?”婉妃溫柔地摩挲著兒子的腦袋。
代王頭一偏,不高興地道:“不許摸本王,男人的頭摸不得,會長不大的。”然後又哼道:“自然是疼的!討厭的十八,等我以後成了皇上,一定要將她嫁給一個又老又醜又瘸又臭的男人,天天讓那男人虐待,讓她一輩子都不得安生。”
他說這話的時候,雙眼裡滿是怨毒恨意。
婉妃微笑地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背,說道:“別急,再等等,很快這個天下便是我兒的了……”
代王瞥了她一眼,冷笑道:“本王等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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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妃帶著代王離開後,安貴妃也帶著兒媳婦離開了,十八公主覺得她受傷了,心情不好,去慈寧宮尋她表姐玩去了,那蹦蹦跳跳離開的背影,實在看不出哪裡心情不好了。
承平帝也樂得女兒和昭萱郡主玩一起,對她的行為睜隻眼閉隻眼,根本不管。
人們都走後,皇后也露出了疲憊之態,暗示面前的皇帝,她還病著,需要休息了。
“梓童既然病了,便去歇息罷。”承平帝扶了她的手起身,欲要帶她進內殿歇息。
皇后目光微頓,看了他一眼。
承平帝扶著她坐在床上,問道:“何以這般看朕?”
皇后斂下眼,溫和地笑道:“臣妾以為皇上要惱臣妾一輩子呢。沒想到,皇上還願意關心臣妾。”
承平帝的臉色一沉,目光陰鬱地看著她,見她目光不閃不避地看著自己,心裡又怒又恨,彷彿心中有一根刺讓她的話戳得心中更加難受,直接一巴掌扇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不僅整個宮殿都靜了,連兩人也呆滯了。
承平帝看著被一個耳光打得臉蛋歪到一旁的皇后,心裡瞬間湧起一種愧疚,但那愧疚很快便被皇后平靜的目光打碎了。他怒火高漲,氣道:“為何還提這事?若不是你,朕當年也不會……罷了,你是朕的皇后,這幾十年來為朕生兒育女、打理宮務,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朕……你歇息罷,朕回乾清宮去處理政務去了。”
皇后坐在床上,看著承平帝離去的背影,心頭冷然一笑。她用了一輩子,才爬到這位置,鞏固住她的皇后之位,即便再多的語言,也彌補不了曾經的絕望傷害。既然已經做了,便沒有再回頭的道理。
宮女端了藥過來,見她面容平靜,目光冷淡,輕輕地道:“娘娘,喝藥了。”然後又看了眼皇后微紅的臉蛋,眼眶瞬間紅了,暗忖幸好皇上現在老了,沒有什麼力氣,不然皇后明日還能見人麼?
皇后收回目光,接過了藥直接喝盡,然後在宮女端來的水漱了口,由人為臉上的巴常抹些消腫的藥,方讓她們伺候著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