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聽見了聲音,微微抬眸,見到了匆匆回來的越鳴硯——秦湛眉梢微挑,指尖一動,滾圓的珠子便撒了一地。越鳴硯見狀忍不住抿直了嘴角,以免自己笑出聲。他彎腰下去替秦湛一顆顆將珠子撿了回來,又擱進她放在桌上的錦盒裡,之後方道:“師尊,我回來了。”
秦湛瞧著他,點了點頭。
點完頭她似是又不知做什麼了,最終竟是將珠子往前一推道:“要玩珠子嗎,可以練定力。”
越鳴硯便接過了秦湛遞來的那盒珠子。
他捻出了兩顆,想學著秦湛那樣壘砌,卻剛一放上就落下。越鳴硯學劍悟性極高,從未讓秦湛失望過,可在這累珠子上,他卻頻頻失手,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了,也沒能累出一顆。
秦湛見狀笑了,她捻起一枚珠子,對越鳴硯道:“你不能想著它立著,而是該尋著它立著。”珠子在她的指尖如同被仙術,輕易間便立在了桌上。越鳴硯想了想,重新捻起了一枚珠子,這一次穩穩的立在了上頭。
秦湛見了,笑意更深:“你有眠冬,縱使它現在不在你身旁,卻也已認你為主。你要借它的寒氣再容易不過。這是這些都是西境難得的烏珠,被你這麼一凍,又得少上一顆了。”
越鳴硯見秦湛發現了他利用寒氣凍住了兩顆珠子間的接觸點,臉上不由發紅。秦湛卻也不責怪他,只是將那顆珠子連同剩下的都送了他,而後道:“無聊時可以用以定心,只是下次別在將它們凍在一起了。”
越鳴硯收了下珠子,乖乖應了。
秦湛沒有問越鳴硯為何突然回來,越鳴硯也沒有提。他覺得秦湛是知道的,但秦湛顧及了他的顏面未曾多言。
說到底,越鳴硯想回來,與其說是擔心秦湛一人孤寂,倒不如說是他害怕孤寂。
他於秦湛或許只是偶爾的路邊風景,可秦湛於他卻是枯燥黑白的世界裡唯一的暖色。
他不明白秦湛當初為什麼會選擇了自己,但秦湛既然選擇了自己,越鳴硯便不想讓秦湛日後會後悔當日的決定。
他做秦湛的徒弟,比起秦湛給與他的,他能給予的真的很少。
縱使很少,越鳴硯也想要將自己能給她的皆全部給她。
秦湛說:“小越明日怕是要早起,等賞劍會結束,我便教你縮地成寸吧。”
燕白聽了嚷嚷道:“縮地成寸多沒氣度啊,你不如給他件可以飛的法器啊?”
秦湛困惑道:“法器若是被奪了便一籌莫展,況且法器若是中途損毀,人又該怎麼辦?縮地成寸又好自己控制又方便使用,逃命也好,趕路也好,目標又小動起來又快,為什麼不學?”
燕白嘀咕:“因為聽起來一點兒都不帥!”
秦湛:“……”
越鳴硯:“……”
越鳴硯忍不住笑了。
第二天燕白沒有跟著他走,因為秦湛似是又悟到了些許關要,需閉關修習。她閉關的時候燕白是一定要守著她的。眼看秦湛要閉關,怕是賞劍會不結束出不來,燕白不由得擔心起越鳴硯。
燕白道:“不會被欺負吧。”
越鳴硯笑道:“不會的。”
燕白想了想他先前是怎麼對付閬風弟子了,後也就放心了。秦湛叮囑了他兩句便閉了關。
說實話,自從秦湛的修為滯澀,不得寸進後,她已很久沒有真正的閉過關了。她走進閉關室,這裡仍是四十年前的擺設。
秦湛甚至瞧見了一壺永遠保著鮮的茶。
她走了過去,伸手摸了摸溫度——連溫度都和四十年前一樣。
燕白見了,不免緊張,他道:“秦湛,你很久不閉關了,閉關最忌心魔。你千萬別多想了啊!”
秦湛收了回手,淡淡道:“我學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