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弟子瞧見了他,心中不免生出些嫉恨。所有人都未曾放在眼中的一個半瞎,最後竟然入了劍閣,成了秦湛的徒弟——這實在是件很難不讓人嫉妒的事。
劍閣不同於其他四閣,其他四閣弟子眾多,縱使入選,也未必能的閣主親傳,縱使得閣主親傳,也未必能成此閣傳人。
劍閣不一樣,秦湛不喜歡收徒,她如果收了徒弟,便一定是當傳人教養的。
瞧啊,這個瞎子不過入劍閣一天,秦湛不就找到了辦法,讓他能視物了嗎?
為首的一名弟子有些沉不住氣,見越鳴硯見了禮,譏笑道:“越師弟怎麼會來這裡,這裡的書籍字小,師弟能看見嗎?”
越鳴硯道:“多謝師兄關心,已經能看見了。”
那弟子被他話一堵,臉色不佳,他身後人直接道:“越瞎子,別以為你當了劍主的徒弟就能得意!劍主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離閬風了,你又不是劍主,到時候能在劍閣待幾天,可難說下一面是不是試劍石上見呢!”
越鳴硯得知了秘密,如今倒也聽懂了對方話裡的影射。他不免想起了秦湛那句“有趣”——他們明明就不信她,卻又要擺出諸多做派來,只怕她真的成了他們不信的樣子——正如這些弟子,明明話裡話外都指著秦湛的過去不夠“清白”,可口裡偏偏還尊稱著“劍主”,好似這樣就能兩相皆安了。
越鳴硯笑了笑,平靜說:“能待多久算多久,有一天過一天,下一面見了再與師兄見禮。”
他這副雲淡風輕含笑平和的模樣瞧在旁人眼裡,自然是無端刺目。
不只是誰混在人群中悄悄捏了決,一道驚雷打在了他的膝蓋上。越鳴硯膝窩一軟,差點跪下。他雖未跪下,卻也狼狽的摔了一跤。眾人見狀嘻哈大笑,越鳴硯倒是沒什麼,靜靜站了起來,彈了彈衣襬上的灰塵,便要離開。
那些人見他要離開,少不得出手阻攔。
燕白劍在一旁看的肺都要氣炸,叫著“小越你等著我這就去叫秦湛!”,越鳴硯一聽,臉上的神色才微微變了。
他順著聲音要去追燕白劍,卻瞥見了悄悄伸出要絆他的腳。越鳴硯垂眸,面無表情的一腳從那隻腳上踏了過去,這人一聲慘叫,眾人連忙回首去看,也忘了繼續攔越鳴硯,倒讓越鳴硯就這麼走了。
越鳴硯一出門,就低聲道:“燕白先生,燕白先生您還在嗎?我沒事的,您實在不必去尋師尊!”
燕白劍根本還沒來得及走遠,他就在越鳴硯的上空,瞧著越鳴硯眼中露出的焦急,好半晌才道:“我還沒來得及去。”
越鳴硯鬆了口氣。
燕白劍瞧著越鳴硯,瞧著瞧著笑了,他飄在了越鳴硯的身邊,笑著道:“你這個人真有意思,說你懦弱吧,你又有膽子踩人那麼狠一腳,說你狠吧,你前面又夠忍讓的。”
越鳴硯愣了愣,故而解釋:“晚輩……晚輩只是被舅舅教導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
燕白劍介面:“殺他全家?”
越鳴硯:“……自當防衛。”他嘆了口氣,嘆氣後又笑了,他對燕白道:“燕白先生,我不會背叛閬風的。”
他說的很溫柔,也很鄭重:“師尊給了我第二條路,我會好好走下去,絕不會背離它。”
作者有話要說: 筆力有限,文裡看起來有些亂,所以只能靠作說簡單給大家寫個目前出現事件的時間線,來挽救一下。
六十年前:秦湛十歲。
五十年前:秦湛二十歲,得燕白,同時把劍閣上她的師叔師伯還有他們的徒弟全趕走了。
四十年前:秦湛的師父入魔,背叛。同年正魔大戰。
三十年前:所有事情結束,秦湛繼承劍閣閣主之位。
二十年前:收徒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