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非否注意到,骨頭都已經成了石頭的角龍身上不知為何在春日裡散著幽幽涼氣,他正覺得奇怪——那隻巨大的、承了墨絕所有煞氣的角龍,在他看來也足以留下一劍江寒一段時間的龐大妖物就這樣被風一吹,化成了無數的冰晶飄散。
一劍江寒對著知非否道:“我說了,今日,我要殺你。”
一劍江寒,一劍寒江海。
若是不知春齊出,又是什麼樣的場景?
有碎冰落在知非否的面上,他仰起頭,旭日仍在高空,可這天卻無聲無息的冰涼了起來,好似一劍江寒的劍意凍結了這天凍結了這地,連空氣中的水都被他的劍意所寒。
知非否停下了腳步。
他終於極為慎重地再次看向一劍江寒。
一劍江寒見著知非否,重新握好了不知春。
他的劍招都是他憑藉崑崙殘頁自行悟出,並沒有名字,唯有“一劍江寒”這一個由世人賦予他的招式名。
一劍江寒道:“這裡是幽谷,出去只有那一條峽谷。今日你逃不走,更甩不脫我。知非否,你認命吧。”
知非否緩聲笑道:“看來確實只能一戰。”
他同樣鄭重握起了墨絕,墨絕刀刃似蟬翼,他輕彈刀刃,聽著刀刃發出淒厲的嗡鳴,似乎又回到了南詔百里珏的身份去。
他執墨絕,從未敗過一場戰。
那些知非否以為自己早就丟掉了的,甚至遺忘了的血氣與戰意。
堂堂正正,以鋒刃對鋒刃,屬於劍者的戰意。
知非否視線凝起,在這一刻,他突然不想再去想了,只想去應一劍江寒這一戰。
他道:“來戰吧。”
一劍江寒的確是個天才,更是個忍受力遠超常人的天才。
知非否以五行術混於劍中與他對戰,不知春可以斬斷江海,卻無法斬斷雷電。但一劍江寒不過被刺了一次,第二次,他的手便能無視雷咒帶來的疼痛與麻木,第三次——他便能以重劍提前創墨絕刀刃,使得雷咒在攀上不知春前,先斷了知非否這一刀!
與一劍江寒這樣的人為敵實在是可怖。
尤其是這世界裡不止一個一劍江寒,還有一個秦湛。
知非否忍不住想,那些高傲的天上人,那兩位仙客當真能幫助越鳴硯統治了這天下嗎?
他們的面前攔著的,可是修真界最可怕的兩把“劍”。
知非否忽然笑了。
一劍江寒劍鋒堅定,墨絕在寬劍的狂力下崩碎,長劍如電,直刺知非否的胸膛!
劍鋒毫無停頓地穿胸而過,知非否伸出雙手去擋,除了將他的雙手也在這劍下被割得血肉模糊外,根本半分也擋不了一劍江寒的劍勢。
一劍江寒的劍,穿透了知非否的心臟。
知非否低下頭,唇口剛啟,喉頭便是一口血湧出。
一劍江寒的劍太厲,他斷的不僅是心脈,還有靈氣,還有感知。
他整個人,都在這一劍裡,被冰冷的死亡所侵蝕殆盡。
知非否雙手抓著一劍江寒的劍刃,他咳出了血,喉頭被寒意凍住,他說不了話。
一劍江寒道:“知非否,百里珏。”
知非否雙目圓瞪。
一劍江寒淡聲道:“我知道你想要琉璃燈做什麼,司幽府君告訴了我們你的過去。你想召回那位魔門少女的魂靈,可你就算召回了,又有什麼用?”
“你想見她,到底是因為思念,還僅僅只是因為你不甘罷了。”
“你是個天生自負者,天下人從未被你放進過眼裡。那個姑娘,若是她未為你而犧牲了自己,你又真的會將她放在心裡去嗎?”
“你從頭至尾,不過只是藉著她,抒發你對這世間的不滿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