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越鳴硯進展迅速,怕是秦湛自己在他的年紀也不過如此。這一屆摘星宴,除非這天下再橫空出世一位溫晦或者秦湛,這星大約便是越鳴硯的了,倒也應了他當年說要摘星的話。
秦湛先前在知道一劍有讓阿晚參賽的計劃時就寫信告訴了他,她在信裡十分坦誠:就不要讓阿晚上臺來了吧,輸了不好看。
一劍江寒看見她的信有些無語,還是阿晚忍不住笑,親自回了信,告訴秦湛她原本就沒想過要贏。越鳴硯在摘星宴上的對手不會是她,而該是祁連劍派的雲松和妖族將派來的參賽者。
信裡最末,還約了秦湛在清河鎮上會面。
所以秦湛與越鳴硯到了,方才未通知雲水宮,而是等在這入城的麵攤前,等著一劍江寒和阿晚。
燕白不像秦湛他們乾等,他在上空飄來飄去,點評著人來人往的新一輩修者,嘖嘖有聲,末了又回頭看向越鳴硯,以著一副“孩子永遠是自家的好”的態度道:“這屆弟子真的不行,瞧他們這幅畏首畏尾的模樣,再看看咱們家的小越,嘖,站著就贏了。”
說著,還要再誇一下秦湛:“你當年讓小越狂妄點真沒錯,咱們劍修,就是要有藐視天下的氣魄嘛。”
越鳴硯聽了不免無奈地笑,他對燕白道:“燕白先生,師尊教我的是自尊,不是狂妄。”
燕白揮揮手:“差不多差不多,反正秦湛教得好,你學得也好。”
越鳴硯聞言低低道:“是師尊教得好。”
沒有人會比越鳴硯更清楚對他而言秦湛到底有多重要,又對他的人生有多大的影響了。他的父母給予了越鳴硯“命”,而秦湛則賦予了越鳴硯“生”。
若這天下沒有秦湛,便絕不會有“活著的”越鳴硯。
越鳴硯微微垂下眼簾,秦湛瞧見了,手指微敲桌面,她沉吟片刻說:“等不及了?你不必陪我在這裡,若是覺得無趣,不妨也四處逛逛,晚間記得入雲水宮便可。”
越鳴硯抬眸,他道:“不,我——”
越鳴硯尚未說完,他瞧見秦湛眉梢微挑。越鳴硯隨她遊走了四境十年,實在太瞭解秦湛,他回了頭,果然在城門處看見了一身黑衣的一劍江寒。
他背在身後一長一短,一重一輕的兩把劍實在太有名,甫一出現,便引得清河鎮居民側目。阿晚身著一身櫻粉色的衣裳,笑意盈盈地立在一劍江寒的身後,一雙眼睛四處留意著。
她先是瞧見了越鳴硯,怔了一瞬,有些不太敢相認,直到越鳴硯對她露出了輕微的笑,她又瞧見了越鳴硯身旁的秦湛,眼裡才浮現出明亮的光來。
她仰起頭對一劍江寒說了兩句,一劍江寒往秦湛的方向瞧了過去。這十年間,他一直在追殺知非否,其韌性連最初出手阻止他的司幽府君瞧了都心驚,兩次之後,便不再去管他與知非否的恩怨,也算是對這位無雙劍修的尊重。
只是知非否著實狡猾,司幽府君攔了一劍江寒兩次,他就藉著這兩次的機會將自己和枯葉宮的主力迅速隱藏。哪怕阿晚動用了蜃樓全部的力量,也往往棋差一招,讓一劍江寒多次撲空,難以真正的抓住知非否。
也正是因此,一劍江寒在這十年裡瞧著越發堅韌冷硬,阿晚有時甚至還會忍不住擔心,再這樣下去,仇恨會不會影響到一劍江寒的劍心?
直到阿晚此刻見到秦湛,又從秦湛的眼裡見到了一劍江寒。
她方才明白是自己狹隘。
一劍江寒道心穩固,劍鋒依然,他正是性格堅韌,所以才絕不會被動搖。他憎惡滅崑崙的知非否,這是他必須要去完成的事,但這件事,卻絕不會成為他的心魔。
知非否洞悉人心,他看得清楚,知道自己最擅長的手段在一劍江寒的身上沒有分毫作用,所以才極力避免與一劍江寒正面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