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又壓了壓手,雖然一聲未吭,氣場卻已足夠強大,震懾住了所有人,屋裡又安靜下來。
沈棠淡淡掃了眼對峙的仨人,聲音微啞:“這麼熱鬧,在開茶話會?”
方好問也吃了一驚:“沈哥,您怎麼來了?”
沈棠道:“不來怎麼看你捨身救美。”
方好問立刻側身一讓,露出身後的青年:“沈哥,這我高中同桌,叫阮軻,比我還好欺負。”
看起來確實好欺負——身體瘦弱,面容清秀,臉色蒼白,眼神意外的清澈,只是含胸駝背,顯得怯弱又自卑,見沈棠看過來,緊張得頭也不敢抬。
沈棠沉穩地“嗯”了聲,掃了眼周圍的吃瓜群眾,又開了口:“處理點小麻煩,勞煩各位出去一下。206包廂沒人,我包給各位了。”
話語禮貌簡短,卻不容反駁。
方好問立刻機敏地帶人出去,放心地把青年留給沈棠。
沈棠瞅了眼大媽,漫步走過去,頭暈站不太穩,順手拽了把椅子,懟到青年面前,施施然往上一坐,翹著腿靠著椅背,下頷線優美流暢,神色倨傲冷漠,連坐著都像在俯視眾生。
像固若金湯的高牆,密不透風地護著身後那隻特別好欺負的小崽子。
那氣場壓迫感十足,大媽立馬熄了火,下意識往後退了幾步,眼神閃爍起來。
沈棠沒有吭聲,等了幾分鐘,大媽額上冷汗都淌下來時,方好問才回來,比了個ok的手勢,站到他身後。
暈了半天的沈棠這才支起手肘,靠在椅子上,手掌託著下頷,聲音依舊低低的,冷感沙啞:“怎麼回事?”
大媽的眼神更閃爍了。
氣氛凝滯了半分鐘,她突然咬了咬牙,說話時機關槍似的:“你是沈棠……我認得你!你身後那個,別看他清純得跟個兔子似的,就是個鴨!裝純呢!勾引我老公,騙了錢就跑,害我老公摔斷腿,現在還一瘸一拐的!真不怕天打雷劈,以前我們夫婦對他跟親生的似的,他良心都給狗吞了!得虧聽說他在這兒,我趕緊來攔。你助理護著他是吧?那他欠我家的錢和賠償費,你出!”
沈棠漂亮的眉毛微擰,一臉淡漠:“誰問你這些亂七八糟的,我問的是我怎麼了,我的助理又怎麼了。”
方好問靈機一動,配合地掏出手機,冷笑道:“大媽,都讓你注意積點口德。剛剛你說的話,我可都錄著呢!在場的都是人證,你是怎麼造謠我沈哥的還記得不?回頭就告你名譽侵害!”
中老年人都有個通病,一聽法庭就變色,一聽律師函就慫:“你……你一個大明星還欺負人?”
“喲,勞駕換個詞,這叫維權。”
有沈棠撐腰,小助理也不蔫兒了,燦爛得像朵向日葵。
沈棠在椅子上輕輕叩了叩,淡聲補充:“至於阮先生和你先生是什麼情況,我十分鐘就能讓人送來真相。”
大媽本來還想糾纏,注意到沈棠的眼神,莫名哆嗦了下,喉嚨像是被掐住了似的,一時沒發出聲。
那雙淡色的眸裡沒有溫度,眼底覆著層寒霜,比窗外的雪還要淺薄寒涼:“侵害我的名譽,勒索敲詐,糾纏鬧事。你是想要律師函還是……”
他頓了頓,聲音徹底沒了溫度:“滾?”
大媽的臉色一白,嘴張合了幾度,最後還是不甘心地跑了。
沈棠大獲全勝,頭更暈了,輕輕吐出口氣:“盡給我惹事。”
方好問自知理虧,縮著脖子等著挨訓。
服務員等下就要來收拾滿桌殘羹冷炙,沈棠狀態越來越差,沒力氣再訓他,起身走出包間。
剛合上門就倒了。
方好問肝膽俱裂,趕緊攙住他:“沈哥……您的手好燙!”
沈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