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臨忽然覺得傷感。
從前無論沈棠去哪兒,他都會陪著,沈棠也很依賴他。後來盛洵提醒他,單純的陪伴並不能將沈棠保護好,於是他轉頭撿回從前的舊業,這兩年忙著工作,陪沈棠的時間越來越少。
這回過來,陪沈棠在劇組裡待了兩天,他才發現,沈棠確實長大了。
能獨當一面,也能從容地處理好麻煩,不需要他再在旁邊隨時盯著了。
還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孩子長大了,比起驚喜,更多的是悵惘。
徐臨想著想著,嘆了口氣。
他也不是封建家長,不想事事都拿自己的準則限制沈棠。
盛洵和他討價還價,討的是在這兒陪沈棠的時間,還的是要不要回去陪他的價。
徐臨將兩人重逢後的關係定義為炮友,頂多是長期炮友,覺得沒義務回去陪一根按摩棒。
何況回去了就不能陪沈棠過中秋。
老媽子是個冷漠的殺手。
徐臨到來的第五天,沈棠的生活緊張又刺激。
和季歸鶴在休息室裡的擁抱,演對手戲時假裝不經意手指摩挲,或是藏在無人的角落裡,悄然地淺淺一吻,都會在心底竄過一連串隱秘又誘惑的火花。
明知道或許是個錯誤,卻還是禁不住沉溺進去。
他反反覆覆地在心裡估計、盤算著,到底是徐臨的份量重一點,還是季歸鶴的份量重一點。
他到底……要不要因為季歸鶴,走出自己原定的人生軌跡線,將心口多年的瘡痕填補,走向一條未知的道路。
無聲的曖昧在不斷升溫,瀰漫在兩人間,一個眼神的碰撞、肩膀的摩擦,似乎都能閃出火花。
沈棠覺得太不妙,就在徐臨的眼皮子底下,遲早被發現。
於是徐臨到來的第六天,沈棠接到了個電話。
當天中午,沈棠邊吃飯邊和徐臨扯閒:“臨媽,盛叔最近還催你回去嗎?”
徐臨的動作一滯,嘖了聲:“小孩子家家的,管大人的事幹什麼。”
“哦,看來沒有。”沈棠充耳不聞,把不吃的東西挑挑揀揀到一邊,若有所思,“那看來,你應該也不知道盛叔出車禍了。”
徐臨剛挑了魚肚上最嫩的一塊肉,準備夾給沈棠,聞聲手一抖,筷子啪地掉到桌上。
沈棠假裝沒看到他臉上一瞬間極度難看的神色,抽了雙筷子遞過去:“怎麼那麼不小心。”
卻不再提這事了。
徐臨默然接過,半晌才開口:“他讓你說的吧,看來也不嚴重,不然怎麼還有力氣搞這種小把戲。”
沈棠歪頭看著他,並不接話。
徐臨又道:“盛洵以前小把戲也多,歲歲我給你說,這樣的男人不要信。”
邊說著,邊雜亂無章地給沈棠夾菜,魚尾魚頭,全觸雷點。沈棠無從下嘴,嘆了口氣,放下筷子:“臨媽,既然擔心,就不要騙自己了,回去看看盛叔吧,你們倆也該講清楚了。”
徐臨還在嘴硬:“誰管他,我就是死,從這兒跳下去,也不會回去看他!”
沈棠:“……你高興就好。”
結果“天有不測風雲”,下午沈棠剛拍完戲,徐臨就湊過來,面色嚴肅:“歲歲,出了點事,我得回去一趟。”
沈棠挑了挑眉,似笑非笑,
“合作方忽然臨時變卦,我得回去解決一下。”徐臨一臉大義凜然,“照顧好自己,不要貪涼。等解決好了,我就回來。”
沈棠忍著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也嚴肅懂事點,給老媽子留了點面子,不戳穿他。
晚上八點半的飛機,徐臨不能多留,叮囑了沈棠一串話,匆匆離開。
被搶了幾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