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無數莽獸好似被大雪覆蓋,遍體生白,之後利劍刺去,卻沒有一絲血液流出。
便顯得世界之內冰雕玉砌,一切盡為霜雪。
兩種劍意互相碰撞,又彷彿相互排斥,它們將無盡殺念與莽獸對撞,就將方圓一里內的獸群籠罩在一種奇異的領域之中。
在這片領域裡,莽獸一群群倒落下來,又一群群往前方湧去,似乎殺之不盡,除之不絕。
“奚凜說得不錯。”忽然有人淡淡開口,“果然已是劍意第三境了。”
徐子青心裡一驚,有人!
他聞言立刻轉頭去看,才發覺就在與自己相距約一丈處,恰有一團紅雲。
那雲上立了幾個男子,之前那番話,便是為首的銀衣人所言。
見到之後,徐子青一面暗暗警惕,一面又略略鬆了口氣。
方才那聲音那般近,他還以為有人近身、卻未被他察覺,而今看來,那人並非是近了身,而是修為深厚,能將話語傳得頗遠。
只是這樣一個氣質極為尊貴的青年,卻為何要特特讓他聽到此言?
正在他暗自揣測對方用意時,那青年倒是又開口了:“小兄弟同那東面之人,不知有什麼關係?”
徐子青一怔,隨即說道:“那是我的師兄。”
銀衣青年便是一笑:“這便巧了,西面之人恰是與我交好。小兄弟若是不介意,不如過來一敘?”
徐子青略思忖,應道:“也好,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因快速查探過那幾人境界,倒也沒有那種元嬰老祖帶來的可怖壓力,雖是比他厲害許多,但也俱是金丹修為罷了。
徐子青自恃有容瑾在手,並不懼怕,只想著若是對方有什麼不善,他離得近些,容瑾出手後把握也更大些。他的師兄既然同人在鬥法,他少不得就要多計算計算,以免落入他人圈套,卻讓成了師兄的累贅了。
一邊思量著,徐子青身法也快,立時就到了那銀衣青年前方。
那銀衣青年身旁有個俊秀男子袍袖一揮,紅雲前那層極薄霧氣便已消散,任他能踏上那紅雲去了。
待站穩後,徐子青拱手為禮:“見過諸位前輩。”
銀衣青年一笑,雖說眉眼間自有一股天生傲氣,但說話之間,倒也算得上和善:“不必多禮。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徐子青神色仍是肅然:“晚輩徐子青,乃是同師兄一齊來此地掛單的。”
銀衣青年就不再問,只笑道:“既然相見,便是有緣,我那兄弟乃是一位劍痴,難得遇上令師兄,就有些意動,才如此貿然出言相邀比鬥……還望徐小兄弟同令師兄不要見怪才好。”
見對方那般客氣,徐子青也溫和一笑:“師兄迎戰,想來也是生出戰意,前輩不必介懷。”
銀衣青年眉頭微挑,不再開口。
那邊的兩位劍修,卻又動了。
名為奚凜的黑衫青年先行動手,他手臂一抬,周身凝而不散的強烈劍壓便驟然散去,下方的冰雪也好似立刻融化,變得同之前那般了。
隨後他掐了個劍訣,道一聲:“咄。”
就好像有一種輕微的寒意如風一般向下蔓延,轉瞬間鋪了開去。
被這寒意籠罩的莽獸,忽然氣勢一變。
而云冽也一點指,將一片劍域擴散。
這劍域之中的莽獸們,也立刻變化起來。
幾乎是在同一時刻,這兩邊的莽獸都互相殘殺起來!
它們的眼睛變成了更濃郁的猩紅,閃爍著無比暴戾的光芒,它們好像將四周的其他莽獸都看成了敵人,開始向對方噴吐毒液,甚至用犄角、利爪、獠牙互相頂撞撕咬,甚至生生地將對方咬碎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