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打了個招呼,插著口袋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布魯爾·曼森在他後面皺了皺眉,但也沒阻止,只遠遠衝顧晏他們這邊點了一下頭,就在人群簇擁下走開了。
米羅·曼森老遠衝喬舉了舉杯子,“瞧我看見了誰!你怎麼會來?”
喬也衝他舉了舉杯,卻並沒有喝一口,理所當然地反問:“有朋友在這裡,我為什麼不來?”
“哦——我以為有你父親在的場合,你都絕對不會出現呢。”
“他現在在嗎?你找出來我看看?”喬說得很不高興。
他跟布魯爾·曼森還能裝裝客氣,跟這位就半點兒好臉都不給了。
“不在麼?那明天也該到了吧。”
米羅·曼森半真不假地掃了一圈,他說話有點拖腔拖調的,聽著並不那麼舒服。
喬翻了個白眼。
“年輕才俊,顧律師?”米羅·曼森不再逗喬,他碰了碰顧晏的杯子,轉而看向燕綏之,眯起眼睛來,“這一定就是顧律師的實習生了。”
他端著酒杯,小手指衝燕綏之指了一下,一臉遺憾地說:“我聽布魯爾說,你那天在庭上的表現令人印象深刻。我一直很懊惱那天為什麼要去趕赴一個約會,否則就不會錯過了。”
這話就說得很不是東西了。開庭的時候,他的弟弟喬治·曼森還在醫院生死未卜,他居然還要去趕赴約會。
最不是東西的是,他居然就這麼毫無負擔地說了出來。
新聞報道里寫的都是“兩位哥哥面容憔悴,神情嚴肅”之類的,也不知是哪個瞎眼的看出來的。
燕綏之以前跟這人打的交道不多,但短短几句話就能感覺出來,他比哥哥布魯爾·曼森要囂張一些,不怎麼知道收斂。
“作為補償,我要跟你喝一杯。”米羅·曼森說,“你的杯子呢?”
燕綏之挑了挑眉,剛想說點什麼,就感覺自己手裡被塞了一隻玻璃杯。
他低頭一看,一杯牛奶。
“……”
燕綏之一臉淡定地接穩了。
米羅·曼森氣笑了:“……顧律師什麼意思?”
顧晏還沒開口,燕綏之就笑著說:“我換過三次胃,就是因為仗著年紀小毫無顧忌地喝酒,胃裡燒滿了酒精性潰瘍。這兩天剛好還有點出血,實在不敢喝酒。當然,如果曼森先生堅持的話,我豁出第四個胃也是可以的。”
這話聽著有點兒瘮得慌。
“……”
米羅·曼森不小心想象了一下,再看自己手裡的酒也有點倒胃口。
“就這樣吧。”他綠著臉,在燕綏之的牛奶杯上敷衍地磕了一下,轉頭就走了。
把騷氣逼人的曼森請走,燕綏之一轉頭,就看見喬的臉也是綠哇哇的,一言難盡地看著他問:“你換過三個胃?”
燕綏之:“這你都信?”
喬:“……你語氣特別誠懇。”
燕綏之語氣更誠懇了:“我去世過一回呢。”
喬:“……”
大少爺一臉不滿地看向顧晏,“你的實習生把我當傻子,你管不管?”
顧晏淡定喝了一口酒,“等會兒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