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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仍在移動,前方的墓碑被一群統一著裝的男男女女圍住,胡林悌三個大字前方擺著一個火盆,火盆裡正在燒著一沓又一沓厚厚的材料。
“這些都是近幾年出的新險種,你在下邊好好看啊!”
“看完了要是能給我們託個夢說說你的銷售思路就更好了……”
“沾沾仙氣啊沾沾仙氣,兄弟別介意……”
“還請大神繼續發光發熱!”
火光跳動,將右下角的字照得明明滅滅。
——保險界痛失一員大將。
前方站著一對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戴著眼鏡的夫妻,眾人經過紛紛側目,看向二人身後鑲了“金邊”的與眾不同的墓碑。
夫妻倆也在對著墓碑說話。
“這個邊是我和你爸特意給你加的,雖然你不喜歡這行,但錢和與眾不同你是喜歡的,媽都知道……”
“你的墓誌銘本來是什麼下輩子不和錢打交道,我和你媽一聽就知道他們對你的意思還是理解的不太徹底,就做主給你改了……”
“金邊”旁,一行刷了金漆的字分外醒目。
——下輩子不做銀行人,但還是有錢。
倒數第二個墓碑,王同的爺爺奶奶父親母親都來了,一家子蹲在地上,把花束清掉一部分,擺上自己帶來的一個相框。
相框很大,足有五十公分長,相框裡的卻不是什麼照片,而是一副畫。
“本來想給你帶真傢伙的,但國家說不方便就沒法子了,還好你爺爺是會畫畫的,就給你畫了你平時用的剪刀推子啥的,你自己看啊,缺啥你跟我們說,到時候讓你爺爺重新畫了給你送來……”
“唉,挪挪,把字給擋了……”
相框隨著說話聲往邊上挪了挪,將後方的字完整地露出來。
——是理髮師,也是烈士。
前方剩下最後一個墓碑。
跟隨著人流往前的姜曜停下來,拂去墓碑頂上的雪後,將手上的最後一朵菊花橫放上去。
“謝謝。”
像對放下花束的每一個人做的那樣,邢思非沒有差別對待地朝著姜曜也深深地鞠了一躬。
姜曜身邊打著傘的人也將最後一支潔白無瑕的花朵輕輕放下。
“謝謝。”
邢思非再次鞠躬,然後抬起臉,揚起一絲笑容。
“好久不見啊兩位,近來好嗎?”
“還行。”姜曜回答。
簡單招呼過後,三人往墓碑後站了站。
姜曜看向彷彿一如從前精神奕奕,眼神卻深沉很多的邢思非,問:“接下來想幹什麼?”
“繼承我姐的店……雖然原本的店早就關了,但我想把它重新開起來。”邢思非答得非常流暢,顯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老秦說要給我姐守寡,跟我一起。”
一直彎著腰整理各種花束的男人抬頭說了句“我沒這麼說”,然後又低頭繼續將那些花擺整齊。
邢思非聳聳肩,“好吧,他是沒這麼說,但就是這個意思麼。”
邢思非和秦侯是異次元回來的玩家中唯二不接受國家崗位,放棄國家福利的玩家,兩人寧可天天帶著定位手環去當地派出所報到,也要回到邢思是待過的地方去。
姜曜對他們的決定不置可否,輕輕拍了拍邢思是的墓碑,問:“思是姐姐的墓誌銘是你提的?”
邢思非點頭,問她:“怎麼樣,還可以吧?”
“嗯哼。”姜曜的手指又在墓碑上搭了兩下,“成熟了,思是姐姐會很欣慰的,我也很欣慰~”
邢思非被她佔了便宜,翻出一個大大的白眼,“姑奶奶你還是趕緊走吧,有事漂流瓶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