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禾來到廳上。
裡頭只做了兩個姑娘,一位是東家張淑嫻,另一位則是她見過幾次的白湘湘,今日依舊穿了白色。
見是郡主殿下來了,兩位姑娘忙從座位上站起來給她行禮,連帶著一屋子的侍從也跟著跪下了。這樣的場面見多了,若禾也就慢慢習慣了,也不再謙虛什麼,上前將張淑嫻扶起,而後將白湘湘扶起。
“今日是張家姐姐舉行的詩會,本宮還要謝謝張家姐姐相邀。”
若禾以郡主的身份同她們交談,雖然看著張淑嫻有說有笑,但總覺得她好像對自己有什麼不滿意似的。
再細心一想,她來之前,白湘湘到的比她還早,在她還是丫鬟的時候,白湘湘又是使喚過她的,難道是因此不平衡?覺得她從丫鬟變成郡主,是烏鴉變鳳凰了?
白湘湘還真就是這麼想的。
本來今日參加詩會挺開心,沒成想張淑嫻還邀請了江若過來,一個新冊封的郡主,說難聽點兒就是鄉下人進京,什麼都不懂還來參加詩會,怎麼有臉呢。
若禾知道自己初來乍到,對這些貴女也不太熟悉,難免會惹人排斥。好在她身份不低,不用對她們點頭哈腰,就真誠的做自己。
時間長了,總能交到真心的朋友。
不多時,千金們陸續來到廳上,給江若郡主請安後,各自寒暄,焦點也落在了若禾身上。
這種聚會上能邀請來郡主殿下,張淑嫻臉上也是有光,只是難免風頭會被江若郡主蓋過,不高興也是在所難免。
第一次參加這樣的聚會,若禾也沒想到自己會那麼“受歡迎”,千金們的喜怒哀樂表現的很是明顯。
貴女有的羨慕她一夜之間飛上枝頭,更有人好奇,在她失蹤這些年發生了什麼?還有個信神佛的,說著江若郡主命裡犯水,遭過那次大難之後,必定後福不斷,今後也許會有些小的磨難,但終究會化險為夷。
說這話的人是周慈,若禾盯著她看了好一會才認出來。
她長了一張文靜的菩薩臉,若禾看了也討厭不起來,讓她無法忽視的是,這個周慈,前世是嫁給了宋梁成做正妻的。
若是擱在前一段時間,她還沒有跟宋梁成互通心意的時候,或許眼下早就亂了陣。
但若禾看待周慈並不像看待玉晚娘一樣避之不及,她們兩個身份天差地別,性格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周慈通道學,為人也很平淡,不爭不搶不多言,前世就算是嫁給了宋梁成,在府中也沒什麼存在感。
就算府中傳著宋梁成沒有與周慈同房過的傳言,周慈也全然不在乎。若禾當時就覺得她挺可憐,若不是父母之命,她也不用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守一輩子活寡。
今生再見,若禾心中更多的是欣慰。
宋梁成已經是她的人了,她會好好的和宋梁成在一起,不會再叫他有三妻四妾,也就不會耽誤周慈的一生。
“多謝周姐姐的祝福。”若禾笑著應她,“聽到你這麼說,本宮心裡塞著的一些事兒也就放下了。”
“不是臣女的祝福,是郡主殿下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周慈淡淡的,與周圍人的好奇和奉承不一樣,她只是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從八卦中算出的事,道學深奧,她還要慢慢參透。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詩會卻還不開始,有人問起,張舒嫻有些為難道:“是邀月郡主還沒到。”
鏡心在若禾耳邊小聲介紹:“邀月郡主是官家的弟弟梁王的女兒,名叫趙霜兒,住在宮中與太后為伴,沒有自己的府邸。”
這邊話音剛落,趙霜兒就拖著長長的裙襬過來了,身後跟著一對儀仗,派頭比若禾還要大 。同她比起來,若禾簡直就是樸素的過頭了。
又是郡主嫁到,貴女們躬身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