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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機器送來時,也送了手套,還有一副護臉護眼的透明面罩,戴上後再戴上護耳的,可以說是全副武裝。
關青禾對著鏡子都只能看到自己的眼睛。
說不定沈經年見了自己都認不出來。
關青禾想得笑了起來,開啟玉雕機,鑽頭觸碰到玉塊,頓時刺耳的聲音響起。
她做事時很專心,再加上這是玉雕,更為謹慎小心,雙眸緊緊盯著手裡的東西。
旁的都注意不到。
人也是。
從院外進來的男人被她忽視得徹底。
幾分鐘前,沈經年回家時,直接詢問:“太太呢?”
話問出口,也不需要回答了,因為已經聽見了機器鑽玉的聲音,“待會送杯水和毛巾過來。”
管家問:“沒有別的了麼?”
沈經年語調放鬆:“這些就可以了。”
管家點頭,在男人進了月洞門後,叮囑其他人:“五分鐘內送過去,然後今天就不要再進去了。”
誰知道太太和先生吵架或者之後又會不會做旁的事。
夫妻間的事,不能被別人看見。
午後明媚的日光從大開的窗扉透進來,灑在神色淡淡木桌上,是一幅很古典的畫面。
而在桌後,坐著一位少女,戴著的面罩被映得反光,猶如琉璃色,明亮的眼眸星光璀璨,操作著機器。
瞬間古典與現代有了交織。
沈經年坐在不遠處的藤椅上,冷白的手指搭在把手,輕輕緩緩地點著,不錯眼地看著前方的窈窕側影。
男人斂著的眉目淡然清俊,好似看的不是別的,是在賞一幅畫。
傭人進來時,看見的就是這樣靜謐的畫面。
太太在做玉雕,自家先生坐在藤椅上一眨不眨地盯著,真是一個賽一個的專注。
好養眼,她感慨。默不作聲地將東西放置在門邊上的小桌上,又悄無聲息地退去。
關青禾是新手,不像沈經年那樣隨意自然就能弄好,一塊小小的玉石,她得花許久。
等她磨出型後,滿桌碎屑,一吹就飛。
可看到琵琶的形狀,關青禾又忍不住彎唇,原來真的不是很難,沈經年沒騙她。
她脫下面罩手套,蔥白的玉指揉了揉剛才舉著玉石導致發酸的手腕,然後抬頭尋垃圾桶丟碎屑。
這一扭頭,便看見藤椅上閉目倚躺的男人。
美人春困。
關青禾的腦袋裡驀地跳出這四個字。
美人不分性別,或者用美男也可以,沈經年這一身清貴西裝,睡在古樸的藤椅,卻絲毫不突兀。
這藤椅位置放得巧妙,門外的日光落在他的眉眼一半,另一半清輝隱在屋內的陰影裡,眉心放鬆地舒展著。
迎著光,濃密睫毛都清晰可見,根根分明。
竟然比許多女生都要長密。
關青禾看了半晌,拿起桌上勾勒形狀的筆,隔空一點一點地數著他的睫毛有多少根。
太過沉浸其中,移動手腕時,手肘落空,與桌邊碰撞,發出細微的聲音。
沈經年眉心微動,隨即眼簾掀起。
他抬起手腕遮在眼前,陽光被擋,照著微微突起的腕骨,宛若鎏金在骨。
沈經年望向窗邊的身影,“忙完了?”
大約是剛醒,語調並不清,略帶一絲慵懶的啞。
關青禾回神:“你什麼時候來的?”
她都絲毫沒有察覺,他竟然也不出聲,還在椅子上入睡。
“沒多久。”
關青禾與他四目相對,便想起今天孫虹的話。
這副優越的皮相,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