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喪鐘響起,響徹整個京城。
正在繡花的鬧鬧,愣住了,問身邊的苗娘子:“太妃,好像是喪鐘。”
苗娘子愣了一下:“什麼?沒事的,好好繡花。”
苗娘子年紀大了,耳朵也不太好了,眼睛也不太好了,手裡繡的花,歪歪斜斜,可是也得繡,不然實在太無聊。
鬧鬧走出教坊,問教坊的管事:“嬤嬤,剛剛是不是喪鐘?”
嬤嬤也沒有聽清楚,道:“如果是喪鐘,宮裡肯定有人來報的。”
話剛落音,宮裡太監穿著白衣,帶著白孝,急匆匆的進來了:“皇后有旨,皇上薨逝,教坊所有人員,立馬戴孝。。。。”
說著,後面的太監端著一批白衣過來:“嬤嬤,快點吧,連小貓小狗都要戴孝。”
嬤嬤接過衣服,連連道:“是,是。”
又招呼所有的女工:“快快戴孝,皇上薨了。。。。”
說著,自己帶頭哭起來。
很快,教坊哭聲一片,無論你是否願意,皇上薨逝,總得哭一場。
太監很滿意,對嬤嬤說:“該進宮弔喪的,安排早點去。大事面前,可別少了禮節。”
嬤嬤彎腰行禮:“是,公公,辛苦您了。”
太監走了,教坊的女子們都穿了白衣,白晃晃的一片,有點炫目。
鬧鬧喃喃自語:“他薨了?怎麼會,才38歲啊。”
嬤嬤把鬧鬧的衣服送過來:“娘娘,您雖然來了教坊,名分還在,還是要進宮去弔喪的。”
活鬧木偶般回應:“知道了。”
整個教坊,只有苗娘子不用穿白衣。
鬧鬧失神的坐著,苗娘子說道:“又是狂躁症啊,太上皇,我的女兒,都是這個病走的。
當初我剛剛失去女兒,去與太皇太后辭別,高濤濤炫耀的說,我有寒炎之淚。
是的,我家徽柔沒有寒炎之淚,現在她的兒子也死了,不知道她的心情怎麼樣,是否還那麼自信呢?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鬧鬧猛然醒悟過來:“太妃,狂躁症這麼厲害嗎?我的兩個兒子,會不會也有?”
苗娘子嘆了一口氣:“柳絮會照顧好兩個孩子的。太上皇發病以後,20幾年好好的。
徽柔本不會這麼早就走了,是她不肯喝藥啊,再加上不幸的婚姻,病情加重了,以至於無法逆轉。
鬧鬧,皇上薨逝了,你與他的情緣也算了了,你還是搬回昌王府住吧,有你在,孩子們也會注意一些。”
鬧鬧看著苗娘子:“我走了,您怎麼辦?”
苗娘子笑笑:“我就在教坊過完一生了,活得太久,真不是好事。宮裡只怕都沒有我這代人的蹤跡了,誰還記得一個太妃呢,不,一個無兒無女的太太妃。”
一個皇帝一個皇帝繼位,又一個一個的死去,張貴妃,曹太后,都死了,太上皇嫡親的兒子女兒,也全都死了,只有苗娘子,還活著。
苗娘子感覺自己活了一萬年那麼久。
鬧鬧出宮以後,就再也沒有回去,趙毅出來建府,把弟弟趙価也帶出來了。
最開始,趙毅不願意來看鬧鬧,柳絮就天天去做工作,直到趙毅娶了王妃,有了自己的孩子,才開始瞭解母親。
王妃經常勸他:“在後宮,誰不爭?看皇后娘娘,都三番五次的關進太平軒,你娘只是太愛皇上了,用錯了方法,現在她出宮了,也算是一種救贖,你要理解她。”
趙毅的心思慢慢變了,偶爾會帶著弟弟去看望母親。
第一次來教坊,他遠遠看見母親,正弓著腰在教女子們釀酒,一步一步的教,聲音溫柔,動作優雅。
弟弟剋制不住,跑上去喊:“母妃,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