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老朋友敘話,其實是相互探底。青蓮只能承諾:“半夏一直研究此病,我們廖府定會傾全力想辦法。
皇太后,您放心,吳王只要不再花天酒地,規律生活,就會如太上皇一樣,20幾年不會復發的。”
高濤濤舒了一口氣:“青蓮,可憐父母心啊。我們都半截入土了,不就是為了兒女健健康康嗎?你如此,我如此,天下父母都如此。”
青蓮心酸的點點頭。
止蘿送青蓮出宮,看著蹣跚的止蘿,青蓮問道:“止蘿姑娘,你多大了?”
止蘿輕聲笑笑:“也只有您喊我姑娘了,宮裡大大小小的,見了都得喊一聲姑姑。
一晃眼,我都40歲多了。”
青蓮回過神來,每次見高濤濤,就能見到止蘿,總是以為時間靜止了,其實都在一天天變老。
青蓮笑問:“皇太后就沒有想過給你找個合適的人家?”
止蘿也不避諱:“年輕時,倒也提過,我在皇太后身邊伺候慣了,宮外的時候不習慣了。而且皇太后也習慣了我在她身邊。”
青蓮打趣道:“倒是你們主僕過了一輩子。
也挺好,張冒則和董和不就跟著太皇太后一輩子嘛。每次去坤寧殿,我還真羨慕他們呢。”
止蘿笑著:“是啊,可惜那些溫馨的畫面,再也看不到了。”
青蓮寬慰著:“人嘛,總是一批批的來,又一批批的走,自然規律,也沒有什麼遺憾的。”
說不遺憾,誰又真的能不遺憾呢?
這個皇宮,除了粱淮吉,已經沒有青蓮第一次進宮時的影子了。
宮女太監,全部都是新面孔。
第一次進宮時,儀姐姐帶著青蓮,見人就塞錢,以至於幾十年了,青蓮還保持著這個優良的傳統。
天明帶著以緣,一直在宮門口等著青蓮,見她出來,忙迎上去,對止蘿說:“謝謝姑姑。”
止蘿笑笑,行禮與青蓮告別。
天明輕聲青蓮:“娘,皇太后沒有為難你吧。”
青蓮氣咻咻的說:“都為難幾十年了,還有什麼好為難的。回家再說吧。”
曾經要置青蓮為死地的仇人,如今卻是穿一條褲子了,人啊,只要你活得夠久,什麼仇人,都能成為朋友。
回到廖府,青蓮直接把天明拉到了書房。
天明臉色很凝重:“娘,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青蓮笑笑:“沒有什麼大事,但是我得跟你說說,你心裡要有數。”
娘倆坐下來,雲綃很快就送來了茶水,她還想問問小姐在宮裡的情況,見老夫人好像有話跟二少爺說,自覺的退出去了。
天明給青蓮倒了茶,緊張的看著青蓮。青蓮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水:
“堂堂宰相,也這麼沉不住氣?”
朝堂上,天明絕對沉得住氣,但是青蓮見的是皇太后,他怕皇太后欺負娘。
青蓮放下茶杯道:“高濤濤承諾我,無論皇上安排誰做太子,她心裡只有趙傭。
就算是他人登位了,高濤濤也得把他拉下來。”
天明不解:“為何?”
青蓮臉色黯然:“因為要半夏給她兒子治病。她怕半夏用錯藥。”
天明稍微緩和了一些:“那就是說,我所有的佈局,都是無用的。”
青蓮嘆了一口:“可憐她堂堂皇太后,用皇位來保兒子的性命,可悲又可憐。
天明,只是半夏的責任又重了。廖府與皇室,已經是分不開了,千絲萬縷,一條船上行走了。”
天明點頭:“半夏的醫品,您是可以放心的,只是這病,與心境關係太大,就怕有心無力啊。”
青蓮來了一個破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