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蓮拿了藥,又做了幾個菜,提著食盒送到駙馬府。侍衛都認識青蓮,但是青蓮依然無法進去,只能在門口等粱淮吉過來拿藥。
青蓮把食盒提給粱淮吉,輕聲道:“先喝藥,半小時以後在吃飯。今天做了炙烤腸,大蝦,香菇肉末和羊肉湯。哄著公主多吃點,你自己也要多吃點,都瘦了。”
粱淮吉點頭:“好,我們每次都可以全部吃完,您做的飯菜很是好吃。”
猶如一個母親囑咐著孩子,要多吃點,要注意身體,一聲聲的唸叨中,飽含了多少情分。
粱淮吉感激青蓮的惦記,在人人都忌諱駙馬府時,她天天都會來送藥送菜。
青蓮也沒有再多說,駙馬府的事怎麼處理,青蓮也不能插手,但是她明白,公主必然不會有事,而粱淮吉恐怕是凶多吉少。
趙禎休息了兩天,吃了柳絮的鳥屎丸,精神也好多了,彈劾公主與粱淮吉的劄子,如雪片一樣,堆滿了案臺,不處理是不行的,趙禎也只能面對。
面對滿朝文武,趙禎第一次感到了膽怯,他們個個憤懣不平,似乎不把公主碎屍萬段,絕不能平民憤。
平日從不參與皇家家事的司馬光,洋洋灑灑寫了十份劄子,放在皇上的龍案前,定要逼著趙禎處罰公主。
韓琦實在看不過眼了,爭辯說:“公主與內室是有錯,不過是宅內之事,司馬大人,怎麼拿出了賣國的氣勢來鎮壓公主?
公主與淮吉年幼一起讀書相伴,自然是有情分的,李夫人的風言風語,也不一定當真。”
趙禎聽到韓琦為徽柔辯解,心情稍微好了一點,誰知司馬光帶著眾人竭力反駁:
“韓大人,你去看看慎刑司的供詞?兩人日夜同吃同睡,都是成人了,難道還跟小時候一樣?”
其餘的言官也七嘴八舌:“如果老百姓都跟公主一樣,隨意與幼時玩伴混睡,還有什麼倫理道德?”
趙禎也不說話,看著這些大臣就頭疼,一天兩天也無法有結局,推脫身體還沒有痊癒,把一群言官丟在大堂上,走了。
司馬光愣了,這是拖延術?你拖,我可不拖,回翰林院繼續寫劄子去了。
趙禎是一個腦袋十個大,忙喊來韓琦想辦法,按照司馬光的固執精神,他真的能上一年的劄子。
韓琦還沒有來,苗娘子哭哭啼啼的來了:“官家,皇后把駙馬府所有的宮女太監全部抓走了,徽柔在駙馬府孤苦伶仃,沒有人照顧,怎麼辦啊?能不能先把女兒接回來?”
趙禎大怒:“誰允許皇后這麼做的?事情還沒有定論,她就自作主張。”
公主生了病,無法控制情緒,怎麼辦?萬一自殘?
趙禎越想越害怕,對張冒則說:“趕緊把公主接回來。”
張冒則輕聲問:“那梁淮吉呢?”
一聽粱淮吉三個字,趙禎氣不打一處來:“讓他暫時留在駙馬府,等待處理結果。”
苗娘子又大哭起來:“不行啊,官家,徽柔除了淮吉,誰也不認啊,沒有淮吉,她肯定會加重病情的。”
趙禎氣得胸口悶疼,揮揮手,對張冒則說:“都接回來吧。”
苗娘子這才罷休了,只要女兒回到自己身邊,什麼事都好說了。
言官在翰林院怒氣沖天的寫劄子,皇上卻把公主和粱淮吉接回了宮裡,真是要把人氣死了。
司馬光乾脆不寫了,天天堵在福寧殿門口:“臣要進諫皇上。。”
張冒則回話:“皇上身體抱恙,需要休息。”
就這樣,半個月過去了,司馬光天天堵,趙禎天天身體抱恙。
徽柔回到宮裡,趙禎第一時間去看望了徽柔,她安靜的坐在涼臺的石凳上,看著遠方的風景,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