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把臥室收拾好,陸嶺從海邊帶了乾燥的粗砂回來。
沈溪把粗砂用鍋加熱,再裝進布口袋,給顧遠韜熱敷。
林知瑾全程在旁邊看著,等沈溪去上班她在家可以給顧遠韜熱敷。
吃過午飯,沈溪還想在院子裡搭一個火炕,因為不好做煙道,炕不能搭在屋裡,只能搭在屋外。
她們馬上去挖黃土,做土坯,只做一個單人炕用不了多少土坯,兩個小時他們就忙活完。等著土坯乾透,就可以搭火炕。
接著,沈溪去廚房準備晚餐,林知瑾給她打下手。倆人一邊忙活,沈溪跟她說了去大榆樹生產隊的事情。
沈溪說:“媽,我把埋地下的東西都取來了,那老房子已經倒塌,我把東西交給你吧。”
林知瑾眼神溫柔地看著自己閨女,解讀出兩層含義。
一是沈溪跟她並不親,沒有她們是一家人的感覺。
二是沈家把她養得很好,閨女很善良。
她閨女這樣的人,值得被這個世界溫柔相待。
她擦乾手,把沈溪腮畔的一縷頭髮撥到耳後,溫聲說:“那些都是給你的,當時我重病,跟你養父母說了這事,就是希望你長大後有機會能有這些東西拿走。我留給自己的並不比留給你的少,你不用考慮我。”
這樣沈溪就放心了,雖然當初又賣地又變賣家產,可估計只有林知瑾這樣的人,才能儲存下這麼多東西。
林知瑾感覺有點心酸,急著表白自己,她說:“我其實偷偷來看過你幾次,就站在大院門口那條路上,看你上學、放學,看你有父母跟三個哥哥,過得很快樂,你在沈家,我很放心。閨女,你不怪媽狠心吧。”
這種一邊抹眼淚,一邊偷偷看自己閨女的感覺其實並不好。
沈溪設想了一下,帶入自己跟小娃,她搖了搖頭:“媽你別自責,我不怪你。”
她又問:“媽,你這麼多年,除了爸,有喜歡過的人嗎?你長得那麼漂亮,年輕的時候應該有人追求過你吧?”
林知瑾搖頭:“我當時一心打聽你爸的訊息,哪裡還有心思想別的。”
沈溪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說:“我下午問了,爸沒成過家,也沒有過喜歡的人,你願意跟爸在一起嗎,要是爸一直不能走路,你願意跟他在一起嗎?”
林知瑾淡淡地笑:“他因為而受傷,我肯定會一直照顧他。即使當時落水的人沒有我,他也會去救人,我也會照顧他,就湊活著過吧。”
沈溪沉默,顧遠韜說不願意連累林知瑾。治不好的話他會自己離開,還讓沈溪配合他。
很難想象要是沈溪把顧遠韜偷偷送走,林知瑾會是什麼反應。
晚飯是雞肉燉粉條、蔥燒海參、火腿蘑菇湯。吃過晚飯,沈溪給沈父沈母打電話,他們驚訝得不得了,說下個週日會過來。
到第三天,土坯乾透,傍晚從營地回來,陸嶺就搭了個土炕。第五天,土炕乾透,林知瑾把炕燒得很暖和,他們把顧遠韜移到炕上,白天天氣暖和,他就可以躺在炕上。
顧遠韜恢復了知覺,開始的時候腰部跟腿像針扎一樣,後來可以下地走路。
能站起來能走路的顧遠韜高大魁梧,相貌堂堂,有這樣一個父親讓沈溪覺得很有安全感。
林知瑾跟沈溪都喜極而泣。
沈溪想,多虧她又這麼個師父,她爸才能治好。她趕緊給嚴岐伯打電話,對方在電話裡說:“好好,這是你爸自己的造化。”
林知瑾跟顧遠韜想,多虧閨女給針灸,閨女水平真高。
顧遠韜感慨地說:“小溪,我這個當爸的沒盡到責任不說,一見面還讓你給治病。”
沈溪笑道:“爸別這樣說,你的傷能治好太幸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