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館打烊後,蕭廣榮回了他們的宅子。
高氏今日又逛綢緞鋪子去了,給她與女兒各扯了料子準備做夏衣,見丈夫穿著麵館那身打扮就來了後院,高氏嫌棄道:“換了衣裳再來!”
蕭廣榮站在門口,忽然覺得對面的媳婦很陌生。他的衣裳髒嗎?做了一天面,再髒能比種一天地褲腿都是泥髒?那時候媳婦從來沒有嫌棄過他什麼,這會兒居然嫌他髒,還真以為她是官家太太了?
往日蕭廣榮都聽媳婦的,現在他就像沒聽見高氏的話一樣,徑自走了進來。
高氏皺眉,瞪著他道:“我讓你去換衣裳你沒聽見?”
天底下,凡是老實的女人,多半會被丈夫當丫鬟對待,而凡是老實的男人,多半會被媳婦拿捏!
高氏的脾氣就是被蕭廣榮一日一日地慣出來的。
但蕭廣榮肚子裡裝了一肚子氣,媳婦丟人丟到堂哥堂嫂面前,他很沒臉!
“換換換,你以為你是富家太太還是官家夫人?”赤紅了臉龐,蕭廣榮大吼了出來!
高氏冷不丁打了個哆嗦,仔細一看,發現丈夫真的動了肝火,高大威武的模樣還挺嚇人。高氏的氣勢便低了幾分,一邊走過去幫丈夫順胸口,一邊服軟道:“行了行了,不換就不換,今日誰又惹你了,回來朝我發火?”
蕭廣榮一把扇開她的手,走遠幾步,沉著臉道:“你給我記住,咱們現在的好日子都是大哥給的,大哥把我們當親戚,可你不能蹬鼻子上臉,玉蝶就是一個村裡丫頭,她的婚事有我這個當爹的做主,你少去麻煩大哥大嫂。”
高氏懂了,敢情蘇氏去丈夫面前告了她一狀!
“呸,真把你當親戚,會連這點小事都不幫!”高氏叉著腰,狠狠地呸了丈夫一口,“你看她給自己兒子挑了什麼樣的媳婦,既然都是親戚,憑什麼咱們玉蝶就不能高嫁?”
臭娘們不知悔改,居然還滿嘴歪理,蕭廣榮氣得連連喘氣,索性直接把他的懲罰亮了出來:“我已經把桂花辭了,明早你跟我一起去麵館幫忙!”
高氏一愣,隨即冷笑道:“你做夢!我是你媳婦,不是你們家的丫鬟!”笑話,女兒嫁給官爺,她就是官爺的岳母了,哪有官爺的岳母去麵館拋頭露面招待客人的。
“我就不去!”瞪眼丈夫,高氏風似的進了內室,躺炕上待著了。
蕭廣榮說不過媳婦,也不想現在白白爭口舌,第二天天沒亮,蕭廣榮睡醒了,拉豬似的將媳婦往地上扯。高氏披頭散髮地哭鬧,被丈夫拖著她也不要走,嘴裡大聲哭嚎。蕭廣榮聽媳婦昧著良心詆譭堂哥堂嫂,氣得往媳婦嘴裡塞布,正塞著,蕭祿、蕭玉蝶急慌慌地趕來了。
這下子,高氏鬧得更厲害了,彷彿蕭廣榮要殺了她似的。
蕭祿不知所措。
蕭玉蝶跪在母親身邊,抱著母親質問父親:“我娘才過幾天好日子,爹你這是幹什麼啊!”
女兒哭得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掉,蕭廣榮突然不忍心了。
高氏見女兒的勸說管用,連忙給女兒使眼色。
蕭玉蝶就繼續哭。
蕭廣榮忽的鬆開媳婦,蹲在地上撓腦袋:“馬上就要開張了,你娘不去,麵館怎麼做生意!”
高氏不吭聲,蕭玉蝶低頭,也不接話。
蕭祿見不得父親發愁,扶起父親道:“我去給爹幫忙。”
高氏猛地抬頭,拽住兒子道:“不行,你還要讀書!”
蕭祿看著母親,面無表情地道:“娘,你不記堂伯父與堂伯母的恩情,兒子記得,現在你得罪了堂伯父,堂伯父要罰你你不聽,你以為這宅子咱們還能住多久?反正咱們早晚都要離開京城,不如我多給爹幫幫忙,能多賺幾個銅錢是幾個。”
說完,蕭祿拉著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