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我長高了,不信你看看!”
漂亮的女娃娃,活脫脫一隻小黃鶯。
蕭震被.乾女兒問得,嘴角一直帶著笑。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蘇錦最後喝口茶,抬頭對蕭震道:“侯爺,下月初八阿滿生辰,去年形勢緊張我也沒心思給她慶生,今年好了,侯爺升官封侯,都是大喜事,我準備好好整治一桌酒席,那日侯爺若有空的話,去我們那邊吃吧?”
乾女兒的生辰,蕭震當然要慶祝,點點頭應了,以為蘇錦口中的“我們那邊”,指她的院子。
蘇錦離開席位,隨口道:“對了,我們住在葫蘆巷,東街進去第五家就是,侯爺別走錯地方。”
蕭震還想點頭,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看她。
蘇錦羞答答瞄他一眼,細聲道:“在遼東我就想改嫁了,一直沒遇到合適的,江南人傑地靈,我想再試試,屆時相看起來多有不便,所以我讓阿貴提前過來了,在葫蘆巷賃了一棟小院,如意吉祥也都在那兒。”
久別重逢,蕭震發燙的心,突如淋了一盆冷水。
見面這麼久,她沒有表現出任何情意,蕭震還當她刻意在孩子們面前收斂,未料,她早有了改嫁之心,連宅子都提前賃好了,根本不想住在他這座皇帝親賜的氣派侯府。如此決絕,難道是因為去年臨別前他堅定的拒絕?
蕭震,好苦。
可,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他不能娶,自然會有別人娶。
眼前掠過沈復俊美的臉龐,蕭震神色複雜起來,欲言又止。
蘇錦並不指望他會挽留,笑盈盈地行禮:“侯爺休息罷,我們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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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恰是月底休沐,霍維章來找蕭震喝酒,得知蘇錦的安排,霍維章驚得險些掉了下巴:“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敢娶她我多少明白,可你儀表堂堂,現在又是身份顯赫的侯爺,她怎麼會放棄你這塊兒肥肉?是不是你故意將人趕走的?”
蕭震心道,昨日他沒趕,但他離開鳳陽之前,說過讓她暫居那邊的宅子,大局穩定後再搬走。可他只是怕蘇錦誤會兩人還有機會才那麼說的,並非真的不想與她同住。
煩悶難解,蕭震仰頭喝酒。
一點破事,霍維章都頭疼了,拍桌道:“你少墨跡,直接去提親,早點娶回家早點生孩子!”
蕭震苦笑,沒有回應。
蕭震悶悶喝酒時,新上任的內閣首輔沈復,領著兩個小廝,騎馬出了城。
兩百多里的路,快馬加鞭猛跑,早上出發,晌午沈復就到了揚州。
近鄉情怯,沈復放慢速度,目光復雜地望著前方的一座江南小鎮。
他是揚州人,一個偏僻山村的書生,父母雙亡,他對故鄉毫無留戀,攢了一點積蓄就搬到了鎮上。在那個風景如畫、百姓富庶的小鎮,沈復遇見了一位長著丹鳳眼的姑娘,她很美,男人們都喜歡去她家的包子鋪買包子,沈復遠遠地望著,看她小小年紀便似大人般與食客們嬉笑怒罵,彷彿什麼事都難不了她,沈復怦然心動。
十八歲的窮書生,喜歡上了十三歲的潑辣小姑娘,他想盡辦法對她好,可他沒錢,僅有的一點積蓄都用來讀書考功名了。一個人只有過過窮日子,才會明白為錢發愁的煩惱,才能體會看著她羨慕旁人穿金戴銀自己卻無能為力的羞愧與自責。
卑微貧窮的他,當機會來臨時,選擇了金錢與捷徑。
即將而立的沈復,也不知道二十歲的他到底怎麼想的,但他記得很清楚,他非常乾脆地與蘇錦斷絕了關係。他離開了揚州,他娶了知府家的小姐,他安安分分地做著別人的丈夫,一心往上爬,那個小鎮,婚後他只回過一次,得知她嫁了憨厚老實的鐵匠,沈復便將她的影子壓在心底,強迫自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