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到底算是個什麼東西呢?六指想。
&ldo;操!&rdo;六指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說,&ldo;我他媽真是吃飽了撐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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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徵十點整準時趕到醫院,但周和平卻遲遲不到。對這個弟弟,周南徵總是感到很無奈。
和平是這個家裡的異類,從小就不像他和東進那樣喜歡舞槍弄棒。當年大家一起鬧當兵時,他和東進包括川川都興奮得要死,就和平沒事人似的整天躲開老遠。問和平想不想當兵,和平把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爸爸就發脾氣了,說你他媽的到底長沒長雞巴?滾!馬上給我當兵去,長不出雞巴你就別回來見我!
和平就耷拉著腦袋當兵去了。結果還沒到兩年,部隊就把和平送回來了。原來,和平嫌連隊訓練太苦,整天想方設法泡病號,賴在床上壓床板。連隊幹部批評他,他就絕食。說反正高粱米飯他也咽不下去,索性就不吃了。連裡怕把他餓壞了,試著給他做點麵條勸勸他。他倒不客氣,見了麵條立刻就不絕食了,呼嚕呼嚕一下子能吃一大盆。吃完一抹嘴,該咋樣還咋樣。其實,連隊也不是沒辦法整治他。要是換了普通的工農子弟,連裡早就下猛藥把這根歪歪刺掰過來了。一百多人的連隊,容著他一個人這麼胡鬧下去,別的兵還怎麼管?但他是周漢副司令員的兒子,不能下猛藥不說,連一般的藥下到他那都得減量,不僅得去去苦味,有時候還得往裡加點糖。和平的毛病就這樣慣成了。不高興了三天兩頭就鬧一回絕食,高興了一頓吃一大盆,這樣餓兩天撐一頓的,最後真就把胃折騰出毛病了。被醫院確診為胃潰瘍那天,和平差點沒樂瘋了。他從此如願以償,成了師醫院裡最有名的老病號。
在師醫院住院的那些日子,是和平整個當兵生涯中最難忘的一段經歷。就是在這期間,從小缺乏自信的他發現了自己在對付女孩子方面的超人能力。他遊刃有餘地周旋在師醫院的那幫小護士中間,弄得小護士們一個個整日圍著他團團轉。有的幫他洗衣服,有的給他買水果送巧克力,有的為他鬥嘴吵架,甚至還有的為他服安眠藥鬧自殺。他一口氣在師醫院住了半年多,把個好端端的師醫院攪了個天翻地覆。醫院幾次想打發他出院,可他的病不知為什麼那麼頑固,怎麼用藥都絲毫不見好轉。醫生哪裡知道,和平從來不吃那些藥,發給他的藥都被他一把一把地扔進廁所裡去了。他巴不得一輩子治不好病,一輩子住在這裡開心呢!後來,和平的胃潰瘍越來越重,終於發展到胃出血的程度。不得已,醫院只好為他做了胃切除手術。犧牲了大半個胃,才使和平、部隊、醫院都得到了一個圓滿的結局‐‐部隊給和平辦理了因病提前復員的手續,把他送回了家。和平從此免除了服役之憂,部隊和醫院也從此卸掉一個難纏的大包袱。三方皆大歡喜。
那時,南征和東進都對和平的行為很不理解。他們倆一直都在部隊裡埋頭苦幹,一步步地爭取入黨,爭取提幹。在他們看來,沒入黨、沒提幹就被部隊處理復員是一件十分丟人的事。他們的觀點跟爸爸一致:連兵都當不下來的人能算是個男人?連幹部都提不了的兵能算是個好兵?
但和平不這樣認為。和平對爸爸和兩個哥哥的鄙薄毫不在意,他從自己的生活經驗中得出的結論是:男人可不一定非得從槍炮中摔打出來,但男人必須得從女人中摔打出來。他就是在女人身上找到自己做男人的自信心的!
閒賦在家養了幾年病,和平的機會終於來了。
按規定,北方部隊像周漢這一級幹部每年冬季都可以帶家屬去南方休養一個月,習慣上稱做&ldo;冬休&rdo;。周漢很少&ldo;冬休&rdo;,一是不習慣那種無所事事的日子;二來跟於恩華一起出去也覺得沒大意思。這一年,廣州軍區的幾個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