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隔著三道圓的石洞門,隔著幾十步的距離,夫妻二人各自立在一側,遙遙相望著。
一瞬間,就跟回到了一年前,在安伯侯府那次似的,那日亦是,闊別三年,隔著一條小溪,兩人遙遙對視著。
而今,雖不曾隔三年之久,卻也小別七八日光景,還真別說,這是重逢這一年以來,夫妻二人頭一回分開,只覺得竟也有種小別勝新婚的錯覺。
這日,顧青山身上依然穿了他那身萬年不變的緋色官袍,顧青山穿官袍非常挺拔剛健,如屹立松柏,渾身自有股子禁慾的性感,清正的廉潔。
安陽喜歡他穿官袍,無論是他的七品芝麻官袍,還是如今的四品府衙官袍,無論何時看去,都令安陽挪不開目光,青袍像是他身上冷冽的松雪,緋袍則是他身上和煦的春風。
這日天氣大好。
和煦的陽光照在那一抹緋色身影上,其身姿耀眼得讓安陽有片刻睜不開眼。
兩人遠遠對視著,直到不知過了多久,只見對方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忽而揹著手,提著步子一步一步主動朝著安陽這個方位走了來。
這是自顧無憂十四歲入京,回京十年以來,安陽第一次無比確信他是直接無誤的朝著她而來的。
不是當年在學院時,數百次的擦肩而過的那種。
亦不是成婚後,理所當然的那種。
而是,他的方向,他的目標,就是她,只是她。
無關任何其他。
這種感覺可真好。
對方走了幾步後,安陽也遠遠看了對方一眼,便也輕輕咬著唇,緩緩抬起了步子,難得第一次也主動的朝著對方迎了上去。
安陽步子小,不及顧青山人高馬大。
不過才邁了七八步,對方便如同一座挺拔青山似的矗立在了她的面前。
高高大大的身姿險些將她盡數給籠罩住了。
兩人再度對視了一眼。
不知為何,下一刻又紛紛下意識地飛快移開了。
眼尾齊齊都染上了幾分淡淡的笑意,卻又有幾分莫名的……尷尬和不自在。
是那種明明都已經熟透了,還非得裝作矜持的小尷尬。
還是顧青山率先反應過來,一時舉起拳頭置於唇邊低低咳了一聲,隨即微微勾了勾唇,重新將視線直直落到了安陽臉上,定定看著,正要開口,不料卻見安陽這時忽而對著顧青山左瞅瞅,右瞅瞅,上瞅瞅,下瞅瞅。
顧青山眉頭輕輕一挑,低頭看著她,勾唇問道:“郡主在看什麼?”
話剛一落,安陽忽而冷不丁朝著顧青山伸出了手。
一片白皙細膩的手心直接明晃晃的探到了顧青山的跟前,緊接著,安陽抬了抬下巴,一臉理直氣壯地質問討要道:“我的東西呢?”
顧青山目光一閃,裝作不明所以道:“什麼東西?”
安陽知道他在故意裝糊塗,自從這一回交鋒後,安陽可算是徹底看清了眼前這個狗男人地本性和真面目了,這人簡直比狐狸還精,比大灰狼還要兇惡狡詐。
她眨眨眼,他都怕是都能猜到她腦子裡在琢磨什麼。
安陽才懶得同他廢話。
再度將那片手心一揚,重複一遍催促道:“快拿來!”
顧青山看著安陽郡主一幅理直氣壯地模樣,半晌,終究忍不住摸了摸鼻子,笑了,隨即雙目深深盯著安陽道:“唔,都已連續送了好幾日的禮,郡主還沒收夠?”
頓了頓,又挑了挑眉道:“這付出若得不到半點回應,總歸令人有些惆悵,想讓羊幹活還不給羊吃草,哪裡有那麼霸道的事情,總得讓人瞧到一點點盼頭罷,郡主,你說是也不是?”
顧青山文縐縐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