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淼幫盛春月針灸好，收了銀針便去洗個手，回來的時候正瞧見王婉兒與一個美婦人坐在案前用茶。
盛春月上前扶著姜淼坐下來，對盛秋霜道：“秋霜，這位便是我上回跟你提過的姜姑娘，她醫術好得很。”
“你不是說最近有些頭疼麼？正好讓她瞧瞧。”
盛秋霜抬眼看過來時，手中的茶盞猝然脫手，“哐啷”一聲碎在地上。
“想來是前幾天沒休息好，現在不痛了，不勞姜姑娘...”
姜淼沒錯過她眼裡的驚慌失措。
這一舉動落在盛春月眼裡，就成了盛秋霜覺得姜淼有可能是她的女兒而產生的震驚。
於是，她感慨出聲。
“若是當年你的孩子還活著，想必與姜姑娘一般大了吧。”
盛秋霜手指有些無措地在底下絞著手帕，點頭，“她早就死了，想來是上天要收回對我的恩賜。”
盛春月寬慰，“當年被泥石沖走後也沒找到她的蹤影，也許有可能倖存下來呢。”
盛秋霜略微低頭不答話。
盛春月只以為她沉溺在悲傷中，便看向姜淼。
“過幾日就是中秋，姜姑娘可回家與父母一同過？”
姜淼輕輕搖了搖頭，“不了，我早已與他們斷絕了關係。”
王婉兒一聽到這話就氣急了。
“就因為知道他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就與他們此生不再來往？！”
“姜姑娘你這般做著實令人難以苟同！”
“住口。”盛春月蹙起眉頭，低叱王婉兒。
“婉兒，你怎麼能這樣說。”
“也許姜姑娘有她的苦衷。”
“對了，你是怎麼知道姜姑娘的父母不是親生的？”
王婉兒暗恨自己心直口快，現在下不了臺，她怎麼都不會提起洛浦賞桂花時遇到姜淼，姜淼請求的事情。
“就，就上回不知是聽誰說的，我忘了。”
坐如針氈的盛秋霜忽然站了起來，對盛春月道：“姐姐，我還有事就先回溢香樓了，明日再過來與你品茶。”
盛秋霜一離席，王婉兒也跟著走了。
盛春月蹙起眉頭，心裡有些捉摸不透。
按理說，如果眼前的人極有可能是自己多年前不幸丟失的孩子，自當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甚至想盡辦法查清楚。
若真是自己女兒，怎麼都得儘快認回來，不讓她在外受苦。
可盛秋霜這樣子...
姜淼也不急，事情正按著她的計劃走，只需慢慢等待魚兒上鉤。
……
王婉兒追上了盛秋霜，“孃親，我怎麼沒聽說過你還有一個親生女兒？”
盛秋霜停了下來，一臉沉思。
“相爺怕提及往事惹我傷心，便讓府中的老人都不許提，後來慢慢的就沒人知曉此事。”
王婉兒蹙著眉，“娘方才是什麼意思啊？她難道覺得那姜淼有可能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盛秋霜一臉慈愛的看著王婉兒。
“怎麼會呢？那孩子早在十七年前就死了。”
王婉兒嘟著嘴，不高興道：“萬一呢，萬一那姜淼真的是...”
“孃親，如果她真的是，你會不會認回她呀？”
“傻孩子。”盛秋霜撫著她的頭髮，“我就只有你一個女兒，其他的都不認。”
“當真？！”
“真的，孃親不騙你。”
王婉兒聽了心裡面的鬱悶之氣散了一大半，笑道：“孃親最好了！”
她不是不想讓姜淼認祖歸宗，只是孃親都說了，她的孩子早就死在十七年前，怎麼可能還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