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月底二月初吧。我們有一次去蒼南鎮搞實地探索,老周也參加了。就是在那時候,我引薦他們認識的。後來老周有沒有聯絡他,我就不清楚了。”
她聽到有人在旁邊跟對方說話,連忙道謝,掛上了電話。
緊接著,她撥通了那位昆蟲專家的電話。
“你找誰?”對方不太高興,聽聲音像是個老人。她看看手錶,她知道對農村人來說,晚上九點已經是深夜了。
“你好。我是周法醫的助手。請問你最近有沒有見過周正林法醫?”
出乎意料,對方忽然朝旁邊喊了一聲。“老周——你助手的電話!”
原來周法醫並不是失蹤,而是離開家,去了蒼南鎮。她頓時大大鬆了一口氣。之前的擔心和憂慮頓時煙消雲散。
“我的助手?我哪來的助手?”周法醫小聲嘀咕著接起了電話,“喂,是哪位?”
“周法醫。我是x市警署兇殺組的沈異書。”她覺得還是如實自報家門為好。
對方極為意外。“異書?沒想到是你,是你媽讓你給我打電話的嗎?她怎麼樣?身體好些了嗎?”
“你認識我媽?”她吃驚不小。
“當然認識。我們是老朋友了。你媽好嗎?我來的時候本來叫上她的,可她說她身體不好,得住院治療。”
“她……3月4日去世了。”她輕聲道。
周法醫大驚。
“去世?!怎麼可能?她得了什麼病?她從來沒告訴過我!”周法醫用嘶啞的聲音在電話那頭低聲吼道。
“去年12月她查出得了胰腺癌。”她決定暫時不把母親被注射過量嗎啡的事告訴周法醫,畢竟,她還沒看見他本人。
“胰腺癌?!”周法醫大聲道,“這都是因為她平時太愛吃肉了!我早就警告過她!少吃肉,多吃素!她就是不聽!她還特別喜歡吃海鮮!她什麼都吃!而且亂吃!一點沒節制!唉!”他重重嘆息,接著就沉默了下來。
有那麼幾秒鐘,他們誰都沒說話。
“周叔叔……”最後還是她先開口,“你跟我媽很熟嗎?可我怎麼從來沒聽她說起過你?”這是她最疑惑的地方。
“我跟她不常見面,但我們幾乎每隔幾天就會通一次電話。她倒是常跟我說起你。”
“你說你本來約她一起去你那邊——看昆蟲?”
周法醫好像不知從何說起,“……那個那個,有件案子,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心裡一直有些疑惑,所以有時候,會找你媽幫忙想想。她想東西,跟我的角度不同,經常會想到一些我想不到的地方——真沒想到,你媽她……追悼會開過了嗎?”
“還沒有。可能得……延遲。”
“延遲?為什麼?”592
她希望對方能忽略這個問題,所以沉默了片刻才說下去,“周叔叔,你說的是不是16年雙鳳旅館的滅門案?”
“你知道這件案子?”
“是的。現在可能得重新調查。”
“是嗎?!”周法醫有些意外。
“周叔叔,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我媽提起這個案子的?”
“剛接手這案子,我就跟她說了。當時,那邊需要推薦一個心理醫生,我讓她幫忙找,那時候,她還有另一個案子在手上,忙得分不開身,她就推薦了一個學生過去。不過那時候沒跟她具體談,也不知道她的學生跟她說了多少。”他嘆了口氣,停頓了好久才往下說,“這案子的兇手一直都沒抓到。這也是我的一個心結。退休閒下來後,我打算再研究研究。出事後不久,我重新檢查過旅館,發現過兩三顆蟲,是埋葬蟲,專門吃死屍的。我猜想那裡一定還有屍體沒被發現,所以兇手用埋葬蟲來毀屍滅跡。因為我也是退休後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