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動彈。
她轉身拿來一張照片。
“就是這兒,你自己看吧。”她道。
“你改變主意了?”
她輕輕嘆了口氣。
“谷平。雖然她只是我的養母,雖然她是個……壞人,但我真的喜歡她。你說得對,她就是想讓我這麼做。不然,她不會把你找來做我的搭檔,她知道,一旦我朝後退,你就會阻止我。她是故意的。她什麼都設計好了。好吧,那本字典在她的枕頭下面。傘頭也是我換的,”她抓抓頭髮,眼圈紅了,“原來的傘頭在她的抽屜裡。用報紙包著。她沒有洗過。”
他拉開抽屜,從最裡面取出那個用報紙包著的傘頭。
“我感覺你在用下三濫的手法侮辱一個頂級罪犯的智慧。”他鄙視地看著她。
她噗嗤笑了出來,眼淚卻不知不覺從眼角滑落。
“快走吧。趁我還沒後悔。”
我經常告訴學生:氣瘋了,這三個字裡的“瘋”,跟你買幾瓶酒中的“幾”是一樣的。那只是形容程度的修飾詞。所以,氣瘋的人,可不一定是瘋子。我很驚訝朱藝的母親把她送到精神科治療,竟然僅僅是因為她愛發脾氣,對潑向自己的髒水作出的本能反應。更令我驚奇的是,這位母親在帶她來之前,似乎已經認定了她有精神病,當我不能確診時,她竟然還表現得非常憤怒,好像在質疑我的醫療水平。於是,我只能如她所願,給朱藝扣上了精神病人的帽子。
另一方面,我一直在用另一種方式跟她溝通。我真的喜歡這個女孩。她聰明可愛喜歡冒險,並且從來沒在意過那些貼在她身上的可惡的標籤。如果不是後來,她吸上了毒,也許,我會照顧她一輩子。她被禁錮太久了,所以什麼都想嘗試。我並不想害她,但是當我看見她吸毒的模樣,我就知道,她離死已經不遠了。她把所有的錢都花在這上面了。她為了換取一點毒品,竟然願意把房子給我,只要我能弄到毒品。
令人悲傷的是,當我最後把注射器交給她的時候,她握著我的手,說她多麼依賴我,多麼想跟我闖天下。她說她打算好好看我介紹給她看的書。她還說她想去燙頭髮。我擁抱了她。這輩子,這是唯一一次,我為我的“蟲子”感到悲傷。我曾經希望冷凍她後,將來有機會好好安葬她,可是,鬼才知道我能活多久。
雖然很多年過去了,但有時我還是會想起她。
10.尾聲
“嘿!” 有人在叫她。
她仰起頭,發現谷平正騎著摩托車向她駛來。
“你找我?”她問道。
“是啊。你在幹嗎?在看什麼?”他在她面前停下。
“我媽的日記。我在她辦公室的保險櫃裡發現的。聽說舒巧都招了?”
“是啊,她承認是她把母親殺死的,因為她母親罵她是妓女,還用筆指著她的鼻子,她一怒之下,就搶過筆插了過去。旅客登記簿也是她拿的,為的是不讓人知道,她們母女不是旅館的客人。”
“那邊的房子呢?”
“果然清掃過了,所以在那裡找不到什麼李老師的證據,找到的,也只跟朱藝有關。”
“我還想知道我媽給她寄的快遞是什麼?”
谷平笑了笑,跨下車,“房門鑰匙和地址。”
“有沒有問過她為什麼要棄屍逃走?”
“那是個失誤,就像我們猜的。她心情不好,丟下屍體出門走走,門沒關緊,於是屍體就被發現了。她只能逃走。她本來是想找塊墓地安葬她的。”
他把車推到離她幾米遠的地方。
“那她為什麼把衣服蓋在屍體身上?”她大聲問。
“她說她可憐那個女人。”
“是嗎?看來她不算很壞。”
她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