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扶著她進屋裡,魏楚解開斗篷,說;“備水,我要沐浴。”
秋雁燒了一大鍋熱水,提著到耳房裡,耳房地上放著一個大木桶,又在院子裡的小水井提了一桶冷水。
魏楚脫衣服時赫然看見自己胸前青紅的痕跡,忙掩上衣襟,對秋雁說;“你去忙,我自己洗。”
每次沐浴魏楚都要秋雁幫著洗頭髮,頭髮太長太濃密,自己不方便洗,這回秋雁心想,娘子病懨懨的,柔柔弱弱,有點不放心。
把秋雁支出去了,脫了衣服,雪白的肌膚過於嬌嫩,留下清晰的斑斑印記,李業盛怒之下,沒輕沒重的,看上去不覺臉紅。
李業是已經放過自己了嗎?就這麼輕易就放過自己了,李業說過最恨背叛,而她不但背叛了他,還編造了喪夫,招男人入贅。
李業就這麼算了,輕鬆過關了。
她不敢相信,不相信李業仁慈,李業到底要對她做什麼?越想心裡越怕,逃走,不行,先不說逃走若被抓住,再次觸碰李業底線,跑到哪裡去,豆腐坊已經開起來,生意又好,她置辦的家當,全都帶不走,捨不得。
再說北地太平,出了北地,戰火連天,路上遇到什麼危險未可知。
也許李業不在乎她,李業不缺女人,還有摯愛的未婚妻,她一個玩物,已經膩了,這半年多,早有新歡了。
這樣想,魏楚的心情好起來了。
李業野心勃勃,要雄霸天下,現在只是等待時機,待李業一走,她就自由了,回到原來的生活,現在中原大亂,又有蠻夷虎視眈眈,李業成就霸業非一朝一夕,過幾年就把她徹底忘了。
倏忽想起沒喝避子湯,孀居懷孕了,抓出姦夫,家族族長開祠堂,動用私行,姦夫□□要被活活打死或燒死。
她謊稱婆家無人,可出了這種醜事,身敗名裂。
她緊張地算日子,自己的葵水剛走,安全期,還是有點擔心,猶豫著要不要買藥,這種藥傷身子,最後只得作罷。
過了幾日,姦夫李業那廂沒有動靜,魏楚只當他放過自己,安心地過起日子來。
三娘子喚她明早去趕集。
魏楚便對林生和丁乙說;“明早少做幾板豆腐,賣完了趕集備年貨。”
快過年了,年底集市上特別熱鬧,農家豬養肥了,年底殺豬。
豬、牛羊都是現殺的,魏楚買了一整頭豬,一隻羊,四分之一頭牛肉,牛骨頭煮湯,幾隻肥雞、江魚,白米,麵粉,山貨猴頭、蘑、乾菜、滿滿一平板車。
林生和丁乙推著。
三娘和男人鄒大發狠狠心,買了鹽巴,五斤白麵,二斤豬肉,雞鴨自家養的,留著過年殺了吃。
又給兩個孩子扯了幾尺布,過年做新衣服。
看胡娘子家平板車堆得跟小山似的,私下裡和男人說:“胡娘子以前是大戶人家,全不知節儉過日子。”
鄒大發憨厚,說;“能花能掙,你看原來老東家賣豆腐每日頂天十幾板,現在豆腐賣的翻了一倍,馬匹不喂草料 ,能尥蹶子幹嗎?這倆夥計賣力氣,不白供吃。”
一車年貨推回來,數九隆冬,北方屋外結冰了,秋雁把肉一塊塊卸開了,放入倉房的水缸裡,拿蓋子蓋上。
倉房裡堆了不少過年的嚼過,秋天採摘的蘑菇、曬的紅辣椒,乾菜,菜窖裡堆著白菜,夠一冬天吃。
林生和丁乙跟了新東家,每日吃得油水足,兩人勁頭足,十分賣力,長工哪家沒有胡家吃得好。
魏楚看秋雁忙得腳不沾地,早起賣豆腐,做飯洗衣,和秋雁商量,“過年請客,你一個人忙不過來,請個幫廚的,再說豆腐坊你忙裡忙外的,我早就想請個人做飯。”
“請個幫廚的,去那物色合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