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骨氣多了,如今這樣狼狽不堪也沒有跌了王爺的身份。
傅建寅被夜壺砸了個正著,方不敢說話了,癱在一旁嗚嗚地哭著。
其他三人都沒再理會他,傅景胤走進屋裡,看看屋內實在沒有可坐之地,便將一個用磚頭墊著的椅子讓給雲初坐,自己則走到炕邊,居高臨下地看著豫王。
豫王扶著炕沿坐起身來,直勾勾地盯著傅景胤,一張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痛恨。
離得近了,雲初才注意到,豫王的年紀看起來不過三十八九歲的樣子,只是這些日子的折磨讓他變得憔悴,才蒼老如五十餘歲的人。
此刻他勉強仰著頭,對上傅景胤沉沉的目光。
“傅景胤,你是來看我笑話的,是也不是?我告訴你,我才不會讓你如意!我只恨自己心慈手軟,沒有早早把你弄死!”
傅景胤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忽地勾唇一笑。
“你真的關心過父皇的身體嗎?”
“你……你說什麼?”豫王猝不及防,待回過神來立刻勃然大怒,“我不關心!?父皇但凡有個頭疼腦熱,哪次不是我起早貪黑進宮侍疾?總好過你這個病秧子,自己沒病死就算謝天謝地了,更不用說關心父皇!”
傅景胤冷冷地說道:“侍疾?你不過是面上功夫做的好看罷了。你若真是關心父皇的身體,難道不知道父皇得了什麼病?”
“我怎麼不知道?就連父皇日常吃的藥,都是我親手熬製的!”豫王竭力提高嗓門,大聲說道。
只是他嗓子實在啞得厲害,聽起來像是嚎叫,聽起來卻像是不斷地噗噗吐氣。
傅景胤譏諷地看著他,說道:“既如此,你怎麼不知道父皇已經時日無多?”
豫王一愣,隨即臉色大變。
“時日無多?父皇的病情……何至於此?”
傅景胤說道:“所以,我說你只是會做表面功夫,讓宮內外的人都覺得你至純至孝,對你交口稱讚,父皇也因此格外偏愛你,只是父皇的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你便著急了……”
豫王渾身一抖,奮力大吼道:“就算父皇真的時日無多,我也絕沒有謀反之心!”
“謀反之心嘛,你未必沒有。”傅景胤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你只是沒有謀反的膽量罷了。”
豫王張著嘴,宛如沒了氧氣的魚,只是翕合著嘴唇,卻發不出聲音來。
過了許久,他才頹然開口:“我絕無謀反之意,父皇為何如此對我……”
他才哀怨了一句,猛然又跳起身來。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向父皇進讒言,父皇才會責罰我!傅景胤,我之前居然沒看出來,你竟是如此狠毒陰險的鼠輩!”
看著他前後情緒變化如此之快,雲初不由得信了外面婆子說過的話,豫王看起來真的是有點兒瘋癲了。
傅景胤卻搖了搖頭:“你錯了,你討好父皇這麼多年,卻完全不瞭解父皇的性子。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一直以為得到了父皇的寵愛,就可以得到一切,可是你忘記了,父皇先是皇上,之後才是我們的父親。對他來說,天下比兒女親情要重要得多。”
豫王呆愣了片刻,忽而目光又轉向惡毒。
“你少裝蒜!我跟你鬥了這麼多年,難道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除了藉著父皇的名頭壓我,你還有什麼本事?這次你又搞了什麼陰謀詭計……”他的視線陡然轉向雲初,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我知道了,你跟這個什麼海家小姐有了私情,為了救海百川,才會設計陷害我!你們這對狗男女!父皇只是一時惱了我而已,等父皇消了氣,我自然還會做我的豫王爺!”
豫王也許不瞭解皇上的真實病情,也不瞭解皇上的性子,可是有一點他卻十分篤定的,那就是皇上對他和貴妃母子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