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冷眼旁觀,將每個人的神態盡收眼底,原本落魄潦倒的守缺也變得奇貨可居起來,畢竟他現在就代表著青牛觀,足以決定聖物的去處。
他並不認為石碑應該遠涉千里,儲存在武當金頂,即便那裡真的是道門最為興旺之地,還有著朝廷敕封的聲望加持。
千年之前,青牛在此徘徊不前,李耳植柏立碑,想必也是看中這一片土地將來必然會繁盛起來,哪怕當時還屬於荒蠻之地。
在姑蘇大地和千百萬生靈的滋養之下,才儲存了石碑的靈氣,離開了這裡,聖物必然會受到極大的影響,相應的也會影響江南的道門一脈。
在九陰真經開篇就說過,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保持陰陽平衡才是正道。
但是大風、長風對於道門的信仰也絕非虛假,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到了信仰和狂熱,對於修為高深,很少為外物所動的人來說,這是極為難得和純粹的。
再說,若非大風堅持參拜青牛觀,虔誠的磕頭,這石碑也不能重見天日,從這一點上來說,他們對於聖物有著不小的功勞。
對於守缺來說,他當然希望石碑留在姑蘇,但又不敢得罪眼前這兩位氣度儼然的武當高人,諾諾不敢言。
楚留香心念電轉,微笑著說道:“諸位道長,我有個想法,供大家斟酌。”
“石碑乃是道門千年聖物,關係重大,何去何從絕不可輕易決定。”
這是正論,不管是誰都挑不出毛病來,但這不是辦法,所以眾人都在等著楚留香的下文。
“諸位道長應該先焚香齋戒,七日之後,在三清聖像之前誠心禱祝,由道祖給予啟示,諸位不得有所異議。”
楚留香所說的,就是道門最常用的“擲茭”之術,就是根據聖盃的陰陽面判斷事物的吉凶,從而作出選擇。
守缺聞聽此言,心中暗喜:“這青牛觀中的聖盃他已經擲過無數次,幾乎能夠隨心所欲,想要什麼結果就有什麼結果,到時候還不用得罪武當,不錯!”
大風道長也不反對,以他和長風的修為,袍袖輕輕一晃,聖盃下落的結果就會不同,石碑的歸屬還不是顯而易見?
因此雙方看向楚留香的目光都很滿意,不約而同的說道:“就依楚公子所言!”
“另外,這石碑應該妥善收藏於隱秘之處,以免洩露天機。”楚留香繼續提醒道,“請富唐調兩個人來秘密看守,兩位道長也可不時前來巡視,小心謹慎一點總是不錯。”
“此言大善!”大風現在看楚留香越發滿意,有了這個安排,自己或是長風每日過來參悟石碑,就算得上光明正大了。
富唐也趕忙答應下來,心中卻是暗暗佩服,楚留香說話行事並不諂媚討好任何一方,但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能讓每一方都將他視為朋友。
若是自己也能學到五六成,在暗流洶湧的擁翠山莊上位就指日可待了。
眾人合力將石碑放置在三清像之後,臨時隔出了一個簡易的靜室,擺放香燭供果,才依依不捨而去。
今天也是這麼多年來守缺最高興的一天,就如同守得雲開見月明,青牛觀中的石碑給了他一條光明燦爛的道路。
從此之後,他不再是默默無聞的香火道人,而是聖物的儲存者和發現者,說不定還有幸在道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人一興奮,思維就會異常的活躍,送楚留香等人出門之時,不經意的說起了昨天發生一件事。
“昨日我正在觀中做功課,正要進入物我兩忘、身心寧靜的境界之時,突然天空之中顯現出七彩光芒,經久不散。”
“當時我只以為是偶然,如今回想起來莫非是道祖向我所顯現的某種預兆?”
楚留香神色一動,卻還是平靜的問道:“守缺道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