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姑娘,我家掌櫃答應三位所製作的夏鞋依然有效,只不過需要延後幾天,五日之內就可送到擁翠山莊。”
孔彥鈞看到史秀雲,突然想起了這件事,頗為鄭重的說道。
史秀雲聞言甚是吃驚,想不到孔掌櫃生前安排的事情居然還在進行之中。
“老人家,掌櫃仙逝,你們還是料理後事要緊,這鞋不做也不要緊的。”
“姑娘此言差矣!”孔彥鈞的神情又嚴肅了幾分,“我天工坊之所以屹立不倒,工藝、設計都還在其次,首要的一點就是信譽!”
“只要是承接了訂單,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只要天工坊這三個字的招牌還在,必須要交付。這是孔掌櫃定下的規矩,從來都沒有人違背過。”
說到此處,老者的聲音多了些哀傷:“承業安排的最後一件事,也是他當掌櫃的最後一批鞋履,我們無論如何也要完成,這必然也是他所希望的。”
這一席話讓在場的幾人震撼不已,尤其是大風、長風,素來自命境界超凡脫俗,卻想不到尋常商賈也能有如此胸懷遠見,心中的敬意也增加了三分。
“君子五常曰:仁、義、禮、智、信,孔掌櫃之風確實令我等追慕。”
楚留香衝著孔彥鈞拱手道,“若是天工坊能秉持本心,將先掌櫃的規矩堅持下去,將來必然能延續百年而不衰。”
這是楚留香對於孔承業的最高讚譽,作為親屬,孔彥鈞也深施一禮,以表謝意。
臨別之際,老者看著楚留香欲言又止,瞟了瞟左右,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又有顧慮。
楚留香心領神會,吩咐道:“富唐老兄,你陪著兩位道長、史姑娘先去前面的香燭店買東西,我再陪著這位長者多說幾句話。”
自從得到楚留香近乎直白的口頭承諾,富唐辦事尤為積極,當即一口答應下來,說道:“各位請隨我來,前面那家店的品類齊全、外觀精美,不少人遠道而來購買。”
待眾人走遠之後,孔彥鈞才低聲說道:“楚公子神清氣正、風采不凡,絕非常人,我自信絕對不會看錯人,承業侄兒的事情就拜託你了。”
不待楚留香遜謝,他緊接著說道:“為了做鞋,我們給昨日來的三位姑娘都進行了測量,結果卻很奇怪。“
“哦,奇怪在何處?”楚留香頓時精神大振,這或許是極重要的線索。
“其中有一位姑娘的雙腳尺寸與數年前一位客戶專門定製的幾乎一模一樣,差異極小。”
“不謙虛地說,老朽整日裡與這些資料打交道,別的本事沒有,記憶力卻從不出錯!”
孔彥鈞怕楚留香不明白,又補充解釋道,“以天工坊測量的資料之精準,從來沒有出現過雙足的資料與其他人如此相似的狀況。”
“如果有,那就只有一種可能!”
“其實這就是同一個人?!”楚留香試探性的問道。
“對!正是如此!”
這是一條極為重要的線索,如果峨眉三秀之中有人曾經定製過天工坊的鞋,而又故意不提,那麼很有可能也隱瞞了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這是否意味著她們之中有人到過天工坊?”
“那倒也未必。”孔彥鈞搖了搖頭,“有些貴客不方便出來,我們會按照客人的要求上門測量。”
“老人家,你還能找出當年到底是誰來定製的嗎?”
楚留香滿懷希望的問道,卻看到孔彥鈞皺著眉,搖了搖頭。
“我可以將那條記錄找出來,但只是記載了尺寸、男女、日期,卻唯獨沒有名字,只有一個代號。”
“唯一能將代號與姓名對上的冊子,一直鎖在掌櫃的房中,就在昨日已經被人搶走了。”
孔彥鈞有些無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