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相所言甚是,這也是兵部之前所提交的建議。”兵部於侍郎卻是有些犯難,說道,“只是邊關的軍情緊急,若是再拖延幾日,會不會誤事?還請您斟酌。”
“是啊,這幾日邊民流散到了京師附近,人數甚多,我們戶部正在商議賑濟安置之法,可見北虜來勢洶洶,寧遠究竟頂不頂得住?”
聽完了戶部黃尚書半是抱怨,半是提醒的話語,曾靜沉吟了片刻,說道:“兩位所說都對,國事維艱,咱們這些當臣子自然要殫精竭慮,為陛下分憂,也為黎民百姓謀取福祉。”
“以我的估計,寧遠的兵、糧狀況尚可,守將李成也久經戰陣,再撐上十幾日應該沒有問題。”他看了看兵部、戶部兩位大人,繼續說道,“就請戶部這兩日就將錢糧軍械準備齊全,兵部也將天火軍的備好。”
“十日之後,不論王騰飛是否抵京,援軍都要出發,將領便由天火軍的副將擔任。你們看這樣安排如何?”
曾靜擔任大學士已經六七年了,天子又是垂拱而治,早就掌握了朝政大權,素來說一不二,根據他們的意見做了調整,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
兵部、戶部自然不敢再有異議,一齊拱手應下了。
說完了這件最重要的事情,曾靜吩咐給兩人上了一碗紅棗粟米粥,說道:“此物頗能養精固本,兩位日夜操勞國事,不妨多用一些。”
黃尚書先是深深吸了一口氣,做出陶醉狀,隨後微笑道:“若是說起養生來,大約誰都比不過曾相!您每天日理萬機,雖然比我年長好幾歲,如今卻是滿頭黑髮、行走帶風,實在是不熟青年啊。下官早就想要向您請教養生秘法了。”
曾靜哈哈笑道:“老夫也沒有什麼訣竅,只不過少食葷腥,多吃固本清淡之物,平日裡也耍一套三腳貓的劍,所謂動靜相宜耳。”
說起劍法,於侍郎倒是更有發言權,他點頭道:“您太過謙了,下官有幸目睹曾相的劍法,不僅精妙無比,還有一股沙場殺敵的血氣,就算是朝中大將也未必及得上啊。”
被兩人一吹一捧,曾靜也顯得很高興,卻還是擺了擺手說道:“我等區區賤軀,保養得宜,無非也是為天子多盡幾年忠,為百姓多做幾年事而已,何足道哉?”
不論是真是假,曾靜這番話說出來,黃尚書、於侍郎都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說道:“曾相鞠躬盡瘁,功在社稷,不僅陛下心知,朝野上下也都是衷心仰慕。”
“過譽了,過譽了!”曾靜臉上泛光,有些激動的說道,“陛下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但服用了金陵知府所進獻的寧神丹之後,不僅吃得香、睡得好,精神也好了許多,實在是萬民之幸啊。”
“老夫準備將今年萬壽節賀禮之首的位置給他,還準備將其升遷為江南巡撫,兩位以為如何?”
“嗯,劉文正有文才,也有治才,金陵百業興旺,上繳國庫的賦稅也是逐年增加,曾相果然是慧眼識珠啊。”
三人正在議事之際,有一名家僕忽然從後堂轉了出來,在曾靜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原本和煦的笑容便從他的臉上漸漸消失了,只剩下肅殺之氣。
這兩人與曾靜的關係甚是密切,算得上是心腹,卻也很少見到素來以雍容大度示人的曾相露出如此的表情,不安的交換了一下眼神。
黃尚書小心的問道:“曾相是遇到什麼意外之事嗎?若是要我等效力,儘管吩咐,自當為曾相前驅。”
曾靜大約也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態,便又轉為和顏悅色,說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通進司左丞陳玄璧陳大人給陛下上了一道密奏。”
這句話聲音不大,卻就像是在兩人耳邊起了一個驚雷,這還不是大事?對於曾相,以及他們這些人來說,這件事的重要性還在北虜叩邊之上。
於侍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