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孔大人,這是我的出兵呈文,需要二位大人會籤,方可實施。”在金陵府衙之內,王騰飛一身戎裝,盔明甲亮,將調兵三千、圍剿擁翠山莊的文書遞了過去。
已經事先得到稟報的金陵知府劉文正面色凝重,從頭到尾看了三遍,又交給了監察御史孔宏文,這才有些不解的問道:“擁翠山莊李觀魚也算有些聲名,怎麼毫無徵兆的毒殺十餘名錦衣衛,公然與朝廷作對,本府認為甚是奇怪。孔大人,你說呢?”
“是啊,本官也以為其中頗有蹊蹺,莫非是有人栽贓嫁禍?”孔宏文將文書放下,皺眉道,“我們不可中了他人的奸計啊,金陵守備軍拱衛東南,不可輕動啊。”
他們兩人對於王騰飛始終心存戒備,這既是傳統上文臣對武將的一以貫之的警惕心理,也是這些日子以來耳聞目睹,並且與楚留香交談之後得出的結論。
”兩位大人,正因為我金陵守備軍是要拱衛東南,這才要儘快出兵啊!“王騰飛說話不疾不徐,但句句都佔住了道理,“自本官駐防此地之後,從未發生過如此駭人聽聞之事,這是對朝廷、對天子的藐視!”
“若是不以雷霆手段予以鎮壓,江南的這些武林門派、世家大族,豈不是看到了縫隙,每個人都會試圖挑戰朝廷的權威,到了那時,烽煙四起,兩位大人又該如何向陛下交代?”
“即便就如孔大人所說,這是有人嫁禍,但李觀魚難道就毫無可疑嗎?不管如何,先要給天下、給百姓一個堅定的態度,將李觀魚等人一體擒拿,之後再行細細審理就是。”
“呼叫三千將士,關係重大,本府以為要先向兵部和內閣報備方可,否則這個罪名我可背不起!”劉文正是個老滑頭,就想來個拖字訣。
“劉大人,兵貴神速!若是等到兵部的批文下來,恐怕李觀魚等人早就收拾好一切,甚至溜之大吉,莫非您能承擔這個責任嗎?”
“不如我們行文姑蘇府,讓嚴大人去處理、緝兇,這也是他的職責嘛。”
王騰飛眼見劉文正推三阻四,不由的極為憤怒,厲聲說道:“此事關係重大,符合我朝律例之中,緊急調兵的制度,本官問心無愧。”
“若是二位大人怕擔責任,那本官就自行出兵!到了那時,若是挖出了謀逆朝廷的大罪要犯,本官也要上奏,說有人尸位素餐、臨時推諉!”
這句話的威力不小,讓劉文正、孔宏文受到了極大的壓力,眼下正是朝廷用人之際,這個王騰飛即將調任京師,若是被他參一本,在天子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那就不划算了。
想到此處,劉文正勉強一笑道:“王將軍忠心為國,本府自然是欽佩的,但此事終究重大,不得不慎!”
“而且出兵三千,只是對付一個山莊區區百人,未免有些殺雞用牛刀了吧。”
面對孔宏文的反問,王騰飛呵呵一笑,答道:“孔大人,你可知道擁翠山莊之內聚集了多少武林高手,每一個都是以一當百,很難對付!”
“為將者,未慮勝先慮敗!若是不能一擊而勝,金陵守備軍的軍威何在,朝廷的臉面何在?”
孔宏文終究是文官,說起臨陣對敵,並非是他的強項,一時之間無言以對,但卻始終並未在文書上簽名。
眼見兩人推諉,坐在一側,始終沒有說話的陸炳冷冷的哼了一聲,說道:“我在京師的時候,就聽皇上經常感慨東南雖然富庶,但每年的徵繳的稅銀卻不見增長,多半是當地富豪與官府勾結所致,肥了自己的一家一族,卻罔顧朝廷大義。”
“劉大人、孔大人,我年輕識淺,當時並不明白皇上這話裡究竟指的是誰,但來了金陵之後,才算大開眼界,這才佩服陛下果然聖明燭照、遠見萬里!”
“我錦衣衛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來此,結果卻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