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玉終歸是峨眉三秀之一,縱然舊傷未愈,即使猝不及防、心神激盪,本能的反應還在,見到長劍及體,自然而然的一掌揮出,直擊衛子虛的胸腹之間。
這一掌便已經暗含峨眉九陽功的真氣,威力不小,她卻只用了五成力,為的就是迫使衛子虛自救,並沒有想要將他擊斃。
豈料衛子虛的武功比起平日所展露的竟要強上許多,身形之變換也如同鬼魅一般,居然能夠在刻不容緩之間在腰腹要害移開,只是被掌風掠過,而他的劍招也快捷狠辣無比,不等眾人再度出手,便已經架在了秀玉的頸項之上。
森寒的劍氣透過肌膚,侵入了秀玉的身體之中,但比劍氣更令她絕望的是衛子虛的行徑,想不到滿口娘子、處處恩愛的男人竟可以如此翻臉無情,無視手下的死活,還將自己作為人質。
此時衛子虛的身體已經完全掩藏在秀玉的身後,秀玉就如一塊盾牌一樣,讓眾人無法出手,即便是暗器第一的唐玄莊也沒有把握。
“衛子虛,速速放了秀玉,你堂堂男子漢,竟然挾持女人,有什麼臉面苟活於世?”薛秀青怒目而視,她當然看得出秀玉手下留情。
“薛掌門,如今你的師妹、峨眉派的供奉在我手中,我們不妨談談條件。”衛子虛的臉上再也沒有分毫的溫文之色,猙獰的說道。
“即便是本座願意放你離開,恐怕巴蜀之地的朋友也會不依不饒吧。”薛秀青說的相當鎮定,用手一指綵棚中的群豪,“你們樂山派從此就將在江湖銷聲匿跡了。”
“那可未必!”衛子虛既然豁出去了,倒也坦誠,“我自知此戰吉凶難料,早已讓父親及樂山派遠離此地,託庇於某位高人之下,可保無虞。“
“我們不必多說廢話,你們也不要想趁機救人,我的武功雖然比不上薛掌門,但有幾種見血封喉的利器防身,卻足以與秀玉同歸於盡!”
那張平日滿口甜言蜜語的嘴裡說出如此絕情、如今兇狠的話來,令秀玉傷痛至極,甚至超過了死亡帶給她的威脅,她聲音顫抖的問道:“莫非,莫非你我之間的情分都是假的嗎?我對你一片真心,願意與你長廂廝守,可是你…”
說到此處,她已經哽咽而不能言了,淚痕滿面,就如梨花帶雨,衛子虛就算是鐵石心腸,也不免有些動容,長嘆一聲道:“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你們相識便是我計劃的一部分,原本想要讓你們峨眉三秀內亂,從而削弱峨眉,卻沒想到你對權力如此淡漠,我也只好徐徐圖之。”
“樂山派被峨眉派欺壓多年,忍氣吞聲,我身為樂山弟子,當然不能袖手旁觀!要怪也只能怪我們生不逢時吧!”
說完了這句話,衛子虛又變得堅定強硬起來,厲聲道:“薛掌門,我只要求安全離開此地,便將秀玉安全交付給你,日後重逢再論生死不遲!”
綵棚之中的群豪自然也十分憤慨,衛子虛的行徑已經超越了底限,可以稱得上敗類,而關海山卻是面沉似水,似乎是在思索什麼。
忽然,他眼前一亮,脫口而出:“衛子虛剛才那一劍並不是樂山派的,而是來自黃山劍派的一招!”
“黃山劍派?”宮十七是劍道高手,卻也從來沒見識過這一路劍法,皺眉道,“我也只聽說過有這麼一派,當年據說還很鼎盛,只是突然消失了,數十年來從未聽說過有傳人。”
“不僅如此,他的身法極為詭異,能夠躲過林秀玉那一掌,好像也並非來自中原。”唐玄莊見多識廣,也看出了其中的端倪。
高臺上在極為短暫的沉默之後,最先開口的並非薛秀青,而是楚留香。
“衛子虛,你的身法是來自東瀛伊賀派的忍術,而劍法卻似乎與當年盛極一時的黃山派相似,看起來你背後的高人不簡單啊。”
楚留香一眼就看出他的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