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方晴,對面的小姑娘們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一路上甚為靠譜的小姐妹當場變成了大兄弟,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索性江流倒不是很在意,鬆了鬆腿上的筋骨,一面往回走,一面用手使勁兒地搓自己的臉——讓那色胚摸了兩把,可把他噁心壞了,若不是顧念著這張皮長了十幾年不容易,他非得將半邊臉都卸下來。
“姐。”
觀亭月伸出手輕輕在他肩頭拍了拍,“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兒。”少年努力掩飾著隱約抽筋的小腿,故作鎮定道,“小意思。”
這會兒也顧不得細究他另類的癖好,一眾婦人見江流全須全尾的並無大礙,皆鬆了口氣,紛紛湊上前問他有沒有受傷。
可惜她們這口氣還未能吐一半兒出去,洞外便順風傳進來一聲粗獷刺耳的大笑。
對方嗓音渾厚如洪鐘,在群山環抱的谷地之內不斷迴盪,愣是營造出千萬人狂笑的詭異情景。
不論那刀疤臉是偶然堵到她們,還是刻意拖延時間,耽誤的這些功夫已經足夠叛軍找上門來了。
石善明雖然稱不上什麼名將,這點機警還是有的,否則他麾下的兵也不會在朝廷高壓之下撐到現在。
女眷們才放寬的心登時又懸了起來,漲潮似的大起大落。
借朦朧的夜色望出去,外面是小塊疏朗開闊的草地,視線平坦無餘,唯有一棵孤零零的榕樹突兀森鬱的立在不遠處。
樹下模模糊糊站著個五尺高的黑影。
江流當即戒備地一挫身,低低問:“誰在那兒?”
黑影迎著月色揚起頭,周身厚重的盔甲像裡三層外三層的金鐘罩,顯得十分安全。
“我一路上都在奇怪,這群大字不識的村夫俗婦,怎麼會知曉伏首山谷有密道的事情,就算是偶然發現,也未免太巧了點兒,還能順利尋到出口。
“我險些懷疑在自己的部下中出了內鬼,好一番緊張呢……”
話說到這裡,來者嘴角勾起一縷似是而非的笑。
“原來是有您在指點迷津。”
石善明此人,身形出了名的矮,相貌又平平無奇,是能與“武大郎”肩並肩的人物,因此早些年入軍營就沒少受冷遇。
他注視著前面漆黑的洞口,貌似在耐心地等待什麼。
果不其然,耳邊很快便聽見一段細微而輕淺的腳步聲。
在那片彷彿深淵似的黑暗中,一個挺秀纖細的人緩緩現出形貌。
她原本生得就高,利落的長裙襯得人更加高挑了,眉目間端得是四平八穩,不動如山,很有些荊釵布裙難掩傾城國色的意思。
石善明微微眯起了眼,一字一頓:
“大小姐。”
第9章 真的是她!
以為來的會是一支先鋒軍,沒想到居然是石善明親臨。
觀亭月不敢走得太近,僅在與山體持平處停下腳,堪堪可借山洞兩側遮掩身形。
她目光微不可查地將四周情況迅速收入眼底,知曉在暗裡多半隱藏有無數的弓/弩手,只要自己整個暴露在月光下,立馬便會被紮成篩子。
石善明見她露面,似笑非笑地衝著這邊行了個不那麼正式的軍禮。
“近十年未見,您還是這般風姿綽約,光彩照人,連模樣都不曾改變,實在令末將欣慰。
“如今常年在外,無暇登門拜訪,還請代吾等向觀家人問好。”
崇平五年,江山易主,觀家人都快死絕了,也不知他這份忠心耿耿,做來給誰看。
觀亭月不便計較這言語中隱晦的諷刺,單刀直入:“劫持百姓來試毒藥,是你指使的?”
“哦?看樣子您已經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