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亭月接過來,神情卻表露得頗為意外,挑著眉問,“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
後者顯然對這句說辭感到不快,“我平時對你很苛刻嗎?”
然後又解釋,“你會受傷,有一半算是我的疏忽,我總不能什麼都不管。況且,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好東西。”
儘管聽他自敘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好東西,觀亭月還是挺愉悅地三兩下戴上了,試了試手,感覺蠻合適的。
“多謝。”
她握起拳,幹勁十足,“正好等會兒可以派上用場。”
燕山:“嗯?”
嘉定城廟會的擂臺下,圍觀瞧熱鬧的百姓們捧著果脯瓜子,伸長脖子緊盯著戰況,一刻也不願錯過這闊別數日重開的比武招親。
場上的落葉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勁力掃得如仙女散花,觀亭月戴著金絲手套的掌風拍在對方肩頭,一套連招直接將他踹下了臺。
附近的觀者連忙很熟練地提前向四周散去。
繼而非常捧場地原地鼓起掌來,只覺比街頭賣藝的好看多了。
不遠處一手抱著閨女,一手牽著兒子的觀長河望見擂場一個接著一個被自家妹妹花樣送走的求親者們,表情頗為沉痛複雜。
“爹爹。”大兒子扯扯他的袖擺,可勁兒地扎自己老爹的心窩子,“那個揍人很利落的,就是我姑姑嗎?”
“……”觀長河一張嘴抿動了半晌,才一言難盡地承認道,“是啊。”
他語重心長地叮囑自己猶在啃指甲吃的小女兒,“小芮要記得,長大以後千萬不能學姑姑哦,知道麼?”
小女娃剛牙牙學語,還聽不懂自己老爹講的是什麼天書,滿眼懵懂地盯著他。
而場邊一株紅梅樹下,燕山反倒不似觀長河那般憂慮深重,也不似旁人那般懼而遠之,他目光落在擂臺上矯健翻飛的身影間,專注且柔和。
好像他就喜歡看對方這樣囂張得不可一世的樣子。
旁邊的易蘭亭窺著他的神情,頗為感慨的嘆道:“恩公,你真的不打算去比了嗎?”
“我倒認為,你的勝算應該是最大的。”
燕山卻忽然很輕地一笑,搖頭說:“不,我打不過她。”
後者驚訝:“這餘老闆的妹妹,竟如此厲害?”
他嘴角的弧度難得還保持著,“至少現在是。”
至於以後……總有機會的。
燕山說完回過頭,塞了封書信過去,“這個你拿著。”
“自己不要拆開,等入了冬去成都府找一個姓謝的府臺,你家的事,他能幫忙。”
易蘭亭感激不盡地接了,才要開口就被他打斷。
“不必道謝,我們之間算是兩清。”
他不喜歡欠人情,所以哪怕是幫忙做得也像是在還債一樣。
*
轉眼在嘉定待了四五日,收拾完私事,又拿到了鑰匙,也該是時候啟程。
觀長河儘管也想與他們同行,卻苦於生意纏身,無可奈何,只好一個勁兒地去錢莊給觀亭月兌銀票,沒事兒就往她包袱裡塞一點,堆得滿滿當當。
至於雙橋,原本觀長河是要留她在餘府,慢慢教授些常人的生活方式。
但觀亭月總認為不妥,就她這缺心眼的樣子,實在不放心讓大哥來照顧,況且人本也是自己領回來的,不便給大嫂添麻煩,還是準備把她帶在身邊。
“雙橋畢竟在山裡住得太久,現在對人還很警惕,一時半會好不了。”觀亭月將床邊的衣服疊好,這是臨行前的最後一日,行裝已收拾得差不多,“我想著她隨我一塊兒去鳳陽,等此間事畢,再帶她到南邊住——放心,路上的花銷我自己承擔。”
如今有了觀長河這條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