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月,實在不好意思耽誤你招親……”
燕山望著她的背影,雙目漆黑沉寂,寥寥秋光在其間波瀾不驚地暗閃,好半晌未曾一動。
餘青薇髮髻微亂,應當是匆匆趕來的,看上去頗有些六神無主。
“我就想問問,你大哥今日有沒有來過這?或者他可否告知過你,要去什麼地方?”
觀亭月不明所以:“我早上並未見到大哥……他倒是同我提過要去城郊莊子取東西,怎麼了嗎?”
她聞言,語氣更加慌張:“長河他不見了!”
第33章 你認為是我們家的人洩密?……
“不見了?”觀亭月眉頭一動, 然而餘青薇此時的臉色已經白得十分難看,她只能先作寬慰,“大嫂你別急, 慢慢講。”
原來觀長河的確同手下人交代過要去一趟城郊的莊子。
大概因為鑰匙的事情避諱旁人, 所以他是孤身前往的,但, 那都是昨日的事了。
平時他雖也忙於各種俗務,常有徹夜不歸家的時候,可總會託隨從帶話回來,從未有過這種音信全無的情況。
因此餘青薇直覺有哪裡不好。
“我早上派人到莊子上去問, 管事的說,長河昨天是到外宅拿過什麼東西,但正午用完飯便匆匆返城了。”
“如今各處店鋪都打聽過,商會、商行、錢莊……放去的人折返全說沒訊息, 我才想著到你這裡來看一看。”
那就只會是在回城的途中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一點, 觀亭月的眉從微波輕漾變作了狠狠一皺。
“既然這些地方沒有線索,八成是路上起的變故。”燕山自擂臺上走下來, “不妨沿途找一找,說不定會尋到幾個目擊者。”
他的提議不無道理。
觀長河離奇失蹤, 這可笑的招親大會自然辦不下去,被臨時倉促叫停。觀亭月撇下一臉焦頭爛額同人群解釋的餘管家,找夥計牽了匹馬, 勢如風火地直奔城郊。
路是官道上的一條分支, 走的行人不算多。
他倆馬背上滾大的,同樣騎得快,在前面見人就問,而餘青薇畢竟長居深閨, 坐著車不久便落後一截。
“三十五上下的錦衣青年人啊?”
歇腳的小茶寮外,賣雜色瓜果的幾個老翁皆是長駐的攤主,聞言就有人摸著下巴深思。
“——是有這麼個人。”一旁的大爺接過話,“昨日在我籃子裡挑了兩個梨,還跟咱們說,十里外的集子上有戶人家要辦喜事,讓我們過去賣果子呢。怎麼你給忘了?”
他最後問的是那老翁。
這三句不離老本行的臭毛病……確實很像大哥的做派。
觀亭月忙又開口,“他之後往哪裡去了?”
“他嫌路遠,要抄小道。”大爺給她指了指,“喏,就進了那片竹林。”
觀亭月順著方向一望。
幽深的綠竹成片掩映,竟連半寸陽光也看不見,微風一吹,滿是青暗之色在裡面搖曳,靜寂得像一眼探不到底的古井。
“好,多謝。”她二話沒說一拽韁繩,掉頭驅馬前行。
燕山在旁看了,極自然地跟上去。
林子不知長了多少年,竟生得如此茂密,置身其間,連近處的小販叫賣聲也隔絕了,四面八方瀰漫著蕭索的風濤與清脆的馬蹄。
靜得未免有些鬼氣森森。
或許也正是由於這緣故,縱然是條近路,素來走的人卻很少,觀亭月甚至能清晰地瞧見一串蹄印在視線裡延伸出去。
“大哥昨日騎馬出門,應該是他留下來的。”
燕山隨意地嗯了聲,繼而微微顰眉:“滿地都是樹葉,你那馬掌帶鏽了,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