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看過你殺人,怕是還沒見過你分屍吧。”
觀亭月難以言喻地盯過來:“我又不是變態,幹什麼非得把自己搞成一個殺人狂魔不可?”
這以後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她在腰間挑了把刀試試鋒芒,“你不必多管閒事,我心裡有數。”
“隨你的便。”燕山似乎也沒有真的要去抓死囚的意思,“這件事目前先放一放。”
“明天有個地方需要你去。”
觀亭月疑惑:“什麼地方?”
“到時候再說。”他不答,“一早我會派人來接你,別耽擱太久,有一陣路要趕。”
言罷便與她錯身而過,走出了院門,腳步消逝得很快。
觀亭月望著他落在地面漸行漸遠的影子,心道:好大的口氣,我若是不去呢?
一回頭,剛好和腳邊死得十分安詳的紅鹿對上眼。
觀亭月:“……”
算了,拿人家手短。
她端詳起這頭品相不錯的雄鹿,發愁地叉腰。
先前要鹿血不過是順嘴找的藉口,眼下真的送來了,該怎麼處理好……
片刻之後,她端著一隻粗瓷大碗走進江流房內。
少年正在床上翻話本,冷不防抬頭面對如此血腥的場面,笑容頃刻消失。
“姐,你那是什麼……”
觀亭月面不改色地靠近。
“是幾位愛心人士特地弄來給你補身體的。”
她坐到床沿邊,不容置疑,“喝了它。”
江流看著碗裡混了滾酒的血紅,小心地嚥了口唾沫:“這個,有什麼功效嗎?”
她認真說:“壯陽。”
“來吧,咱們家也只有你能喝了。”
江流:“……”
他還是不是這個家裡最年幼受寵的小孩子了……
第20章 你就不想知道,你爹留下的‘……
燕山的人到得很早, 觀亭月才剛起,觀老太太就拄著柺杖進門,說外面有個年輕的小將士來了。
“那孩子看上去沒幾兩肉, 叫他進來吃點早飯也不肯, 怪傻氣的。”
她看著自家孫女洗漱乾淨,正對鏡扎頭髮, “巷子口還停了輛馬車,我看駕車的娃娃也一身輕甲軍裝,他們是一起的吧?”
觀亭月嗯了一聲,把頭繩用力一拉, 穩穩地系起青絲,“是來找我的。”
“今天要出去一趟,可能晚些時候回來,奶奶不用等我吃飯了。”
“哦。”
觀老夫人從不問她去做什麼, 要不要緊, 危不危險。
似乎預設了她是這家裡當家的頂樑柱,因此無論她做怎樣的決定, 老人家也絕不會干預。
兩個少年人皆是天罡營計程車卒,見了觀亭月後先禮貌地一點頭, 隨即便請她上車。
馬匹踏著清晨潮溼的霧氣,載著三人搖搖晃晃地駛出了城門。
當兵的寡言少語,而觀亭月又不愛和不熟悉的人多話, 於是這一路雙方都各自沉默著, 寧靜得相安無事。
既然是特地備了車馬,所往之地必定和永寧城有些距離。
她在車內撩起簾子,眼見路途越來越荒涼,瞧著是朝郊外山中而去了。
約莫耗去一個時辰的光陰, 車駕最後在一片蒼翠青蔥的林間停下。
觀亭月鑽出馬車,打眼一望就認出——這居然是伏首山,之前石善明藏身的那個谷地。
四周仍舊有重兵把守,經過白上青遇襲事件之後,巡邏守衛還增加了不少。
彼時那名輕騎統領摁著佩劍衝她走來,頗為恭敬地抱了抱拳:“姑娘沿途辛苦,侯爺已在谷內等候,請隨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