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靜玉也不是瞧不起妾侍。事實上,他父親安平伯就有兩個妾。
但是,能不能生出男孩,這從來都不是一個衡量女人有沒有本事的標準。
為妻者,最要緊的是能夠幫扶丈夫、教育子嗣、平穩後院、打理庶務等等。生不出男孩有什麼要緊的?完全可以從族中過繼子嗣。當然,她也可以給丈夫納妾生子,但妾從地位上根本越不過她去。
為妾者,最要緊的就是本分。一個妾想要靠子嗣上位?這就太過愚蠢了。庶出的孩子都要叫嫡母一聲母親,他們若有本事得了榮耀,還是讓嫡母面上有光。在正經人家,誰會讓個妾蹦躂到人前去?
哪怕一個妾生了十個兒子,按照這世間的禮法,她的地位就能比妻子更高了?這必然是不能的。就算她還有拿捏男人的本事,把家裡的男主人拿捏住了,難道她還能取代妻子的地位?這必然也是不能的。若是妻子的態度強硬些,或者宗族的規矩嚴苛些,就算妾有了孩子,妻子依然能行過繼的事。
所以,邊靜玉才會覺得邊慈愚蠢。
“她把自己當做了什麼?有些人以自己的容貌為榮,有些人以自己的才華為傲,有些人以自己的品德立世,她呢?她莫非就以自己能生兒子為榮?”邊靜玉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我現在才知道,她是真的愚蠢。連她自己都瞧不起自己,把自己當做是一個孕育子嗣的工具,以後還有誰能夠瞧得上她?”
寶來也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稀奇的言論,偏偏他還覺得邊靜玉說得很有道理,但他心裡仍有很多的疑問,便說:“可小的常在市井走動,見過一些貧賤的家庭,明明已經生了好幾個女孩,再也養不起孩子了,卻要把女兒賣了去生男孩兒。又有一些家庭,女人嫁人後一直沒生出孩子來,就被休回家了。”
邊靜玉說:“不一樣的……那些窮苦出生的女孩,她們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她們從來沒有立起來過,世人沒給她們立起來的機會。但是,就拿我嫂子來說,她是柳家的姑娘,她的家世及她從小接受的教育都是她的底氣。既然有這樣的底氣,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日子過得像那些窮苦人家的女孩一樣?”
寶來越發覺得邊靜玉的話有道理。
邊靜玉不知道,他的這些想法要是被傳揚出去,說不定能引起樸素的婦女解放運動吧。
如邊靜玉這樣的男人,他反倒是懂得尊重女性的。偏偏是邊慈這樣的女孩兒,只知道攀附男人,將自己當成是生育的工具,也是可憐可嘆!不過,一樣米養百樣人,男人中有邊靜玉這樣的,也有瞧不起女人、將女人當玩物的。女人中有邊慈這樣的,亦有沈巧娘這樣遭遇了很多不幸還能立起來的。
邊靜玉起身理了理衣服,說:“我要出府一趟……這事兒也算是給我提了個醒,有些話我應當提前和怡弟說清楚。”他其實覺得過繼來的子嗣和親生子並無不同,他一直覺得沈怡也是怎麼想的,畢竟他們的思維總是很同步,不是嗎?不過,邊慈這事兒一出,邊靜玉就覺得還是把話講開了比較好。如果沈怡非要有親生子……他就把沈怡揍一頓,然後解除婚約,再不耽誤沈怡去娶妻納妾、生兒育女的。
寶來笑著說:“小的瞧著,主子定能如願以償呢。”
第67章
邊靜玉約了沈怡在酒樓見面。因為他們經常會約著在外頭見面,邊靜玉索性就在酒樓了包下了一個房間,平日裡就算他們不上酒樓,這房間也會給他們留著。房間是月租的,按月續費,過期清零。
坐著馬車去酒樓的路上,邊靜玉忽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沈怡見面時的場景。那會兒沈怡送他一隻雄貓,邊靜玉覺得沈怡這是在隱晦地暗示“我連你身邊的一隻母蚊子都忍不了,你身邊的一切生物必須是公的”。那會兒邊靜玉還在心裡想,沈怡竟然把不賢惠擺在了臉上,等沈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