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晚風嘆了口氣,有些誘捕失敗的失落但也無可奈何,“下次再說。”
司徒朝暮想的卻是:上班那麼忙,那麼累,那麼煩,下次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打工人都不配擁有x生活。
到了宋氏集團的總部大樓門口,顧晚風停了車:“下午幾點下班?”
司徒朝暮一邊解安全帶一邊嘆氣著說:“那誰知道呀,看我老闆心情。他要是想加班,我就得陪他加班。”
顧晚風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片刻後,試探著問了聲:“你是不是不太想做這份工作了?”
司徒朝暮不置可否地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嗯。”擔心他誤會什麼,她又趕緊解釋了一句,“在寫字樓裡待時間長了,會有種很封閉很壓抑的感受,我不開心,而且我現在也找不到實現自我價值的成就感了。”
說白了,沒鬥志、沒幹勁兒,天天都是在熬日子。
這不是她想要的人生,也不是她在學生時代所為之而奮鬥的目標。
年少時的她雖然也不確定未來的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但短期內的目標還是明確的,那就是一定要努力學習,努力上進,努力考一所好大學。
但是在取得了階段性的成功之後,卻陷入了茫然,像是一隻按部就班小船從平順無叉的河道中衝入了無邊無際的大海,失去了方向感。
大學也要讀書,也要努力奮鬥,但是之後呢?是繼續讀書?還是工作?讀書的目的是什麼?工作的意義又是什麼?怎樣的人生才算是成功和完美呢?不知道,沒人跟她講過。
大部分芸芸眾生讀書上學的目的都是為了養活自己,為了供奉自我的□□,但自我的精神世界呢?理想和夢想呢?自我價值呢?
她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什麼人生追求,所以,她有時候還真挺羨慕顧晚風的,年紀輕輕地就知道自己這輩子的使命是什麼,還能義無反顧地為之奔赴,雖然這個過程無比艱難,但他好歹有個人生目標。
而她卻拔劍四顧心茫然。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只有生來家庭圓滿、衣食不愁的人,才有資格產生這種類似於無病呻吟的思考。
“不過我也有可能是太閒了,其實我現在的收入和生活狀態比之大部分人來說已經很棒了。”司徒朝暮也不知道是在自我反思還是在自我安慰,“我要不是獨生女,要是沒有一對開明的父母,沒有一點點小小的家產,我現在肯定不會胡思亂想……那句詩是怎麼說的來著?為賦新詞強說愁。我可能就是這種狀態,因為人生太平坦了,活得太幸福了,所以才會這麼的不知好歹。我要是沒錢、沒這麼好的命,我肯定就踏實安分了,管他是什麼工作呢,一心掙錢才是王道。”
顧晚風耐心安靜地聽完了她的講述,然後,很認真地回了一句:“但並不是所有人都必須去經歷一遍歷經滄桑的厚重,或許你生來的使命就是享受幸福。”
司徒朝暮卻說:“幸福的前提是隨遇而安吧?我現在是想辭職,想去自己當老闆乾點什麼,想去瞎折騰,給自己找點麻煩。”
不清醒的人最大的缺點是異想天開。
太清醒的人最大的缺點則是自我設限,司徒朝暮就是後者。
慧極必傷,她被自己的頭頭是道困住了。
顧晚風卻看得明白,因為他是旁觀者:“你既然有資格去試錯,為什麼不大膽地邁開那一步?”
司徒朝暮想了想,說:“可能因為年齡大了?沒有少年時的衝勁兒了。”
顧晚風哭笑不得:“你才二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