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驟然暗淡下來的那一刻,司徒朝暮才藉此機會發出了一聲感慨,試圖打破這令人手足無措的微妙氣氛:“好黑呀。”
顧晚風也不知道該回些什麼好,就肯定地點了點頭,認真地“嗯”了一聲。
司徒朝暮無語極了,心說:你好歹說點兒什麼呀?只“嗯”一聲,讓我怎麼往下接話?
有種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蹙的感覺……
i人惜字如金,享受沉默;e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沉默,簡直令人抓狂。
為了能把天聊起來,司徒朝暮又絞盡腦汁想了想,生拉硬拽地找到了一個新話題:“那個,你清明假期,有什麼安排麼?”
顧晚風回答說:“回老家。”
為了能多聊幾句,司徒朝暮明知故問:“回去幹嘛呀?”
顧晚風也只能有一個回答:“給我媽上墳。”
“哦。”司徒朝暮努力地往下深挖話題,“那你走了,毛三怎麼辦呀?和你一起回去嗎?”
“我自己回去。”顧晚風道,“他還要上學,後天就返校了。”
“後天就返校了?”司徒朝暮詫異萬分,“大後天不是清明節麼?清明節前一天開學呀?不放假了?”
顧晚風:“他們學校調休了。”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司徒朝暮醍醐灌頂般說,“你跟我說過,他們學校這一段時間在翻新校舍。”
顧晚風:“嗯。”
司徒朝暮:“……”好,又沒話說了。
哎呀,煩死了!
多說幾句話能死麼?
司徒朝暮也實在是不知道該繼續往下說點兒什麼好了,內心氣惱不已,甚至想直接擺爛:就這樣吧,拉倒吧,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一輩子都別說話!
但又覺得要是白白浪費了這大好的二人獨處的機會又實在是可惜。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呀!
緊接著,司徒朝暮就又開始想:要是換做裴星銘,他會怎麼辦?
裴星銘那種身經百戰的大渣男絕對知道該如何不露痕跡的、自然而然地撩撥對方,穩拿主導權,遊刃有餘地操控著對方跟隨著自己的節奏走。
司徒朝暮也想這樣,但是她不會!
她真的特別、特別想立刻馬上給裴星銘發個微信申請場外求助,但是,顧晚風就走在她身邊,近在咫尺,她實在是不好意思掏出手機,不然要是被他發現了,該有多尷尬呀?
就在司徒朝暮冥思苦想著該怎麼找個藉口離開一會兒時候,顧晚風突然反問了她一聲:“你清明假期有安排麼?”
司徒朝暮心頭一喜,立即拿腔捏調地回答:“還沒有呢。”
“嗯。”顧晚風卻緊張地攥起了手,眉宇緊繃,內心惴惴不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才再度開了口,鼓足勇氣詢問,“那個、我、我這次可能會路過稻城,你想、一起去麼?”
我可太想了!
哈哈哈哈哈哈!
司徒朝暮的心裡瞬間就樂開了花,卻深諳欲拒還迎、以退為進的道理,故作猶豫地考慮了好大一會兒之後,才以一種遲疑不決的態度回答說:“嗯……我不太確定,不知道我爸媽這幾天有沒有什麼安排,等我回家之後問清楚了再給你回覆吧。”
“行。”
但因為她並沒有給出確定的答覆,所以顧晚風懸在心頭的那一口氣根本舒不出來,也沉不下去,焦灼地思索一會兒之後,他又緊張忐忑地說了句:“如果你想去的話,我們可以走熊貓大道,路過四姑娘山,再轉318,一路都是風景。”
“哦……”司徒朝暮死命地用指甲蓋掐著手心,強壓著躍躍欲試想要上揚的唇角,竭力保持著淡定和矜持,“我沒去過這些地方,也不知道這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