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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紗帳的床很沒有安全感,楚音總想著那個蟲,怕它跑來床上,但她又不想為此驚動陸景灼,只悄悄翻個身,希望自己能快點入睡。
然而陸景灼還是注意到了,忽然開口問:“你怎麼了?”
楚音悶聲道:“沒怎麼。”
“那怎麼還沒睡著?”
“……”楚音不想說。
不知為何,他忽然想到那日她去文殊寺之前的晚上,坐在他身側欲言又止的模樣。
後來還是他主動詢問,她才索要擁抱。
陸景灼沉默一會,伸手將她拉過來:“說吧,到底為何不睡?”
少有的溫柔瞬間擊破了她的偽裝,楚音將臉貼在他溫熱的胸膛道:“有個挺大的蟲在牆上……”聲音很低,“妾身自小就怕蟲,讓殿下笑話了。”
他想到了楚音用力甩衣袖的動作,寬慰道:“無事,一會我起來看看。”
“嗯,勞煩殿下。”他精通騎射,擅圍獵,定然不會怕蟲。
殊不知,夜色裡,太子殿下的嘴角已然翹起,只是她沒看見。
兩人相擁片刻, 陸景灼坐起身。
沒有喚任何宮女內侍進來,他自己取火摺子將蠟燭點亮。
楚音把被子裹裹緊,探出頭到處找。
窗欞上方又出現了蟲的身影。
“殿下, 那邊!”她伸手指一指。
陸景灼持著蠟燭往上一照, 只見是條山蛩蟲。
此蟲比刺毛蟲大,雖未長刺, 但因顏色漆黑,生有千足, 也頗為嚇人。
楚音寒毛直豎:“這不會是蜈蚣吧?蜈蚣有毒, 殿下可得小心,”頓一頓,“要不喚東凌來打?蜈蚣是五毒之一,萬一殿下被毒傷如何是好?”
他是儲君,絕不能輕易涉險。
誰料陸景灼毫不猶豫的拒絕:“不必。”
隨後補充, “這是山蛩蟲。”
“殿下分得清?”楚音驚訝, “它跟蜈蚣長得很像。”
“此蟲在林中也有, 無毒。”他少時常外出狩獵, 不是第一次見。
楚音便放心了。
只是那山蛩蟲被蠟燭一照, 立時又躲到陰暗處。
它腳多,跑得飛快。
陸景灼放下蠟燭, 尋找武器。
忽而發現楚音的荷包就在桌上,便從中取出一枚銅錢。
楚音想到他撿石子將石榴花打下的事。
百發百中。
只這本領又要被拿來打蟲子了。
楚音眸中浮現笑意, 盯著神情專注的丈夫。
生怕驚到獵物,他沒再舉起蠟燭,無聲無息地環顧四周,
每一寸一每寸的看。
房梁以上,蠟燭的光照不到, 眼睛不免有些酸澀。
伸手輕揉時,他心頭忽地生出一個念頭。
他簡直是瘋了!
堂堂太子,居然大晚上的使勁找蟲子!
其實讓東凌去弄一頂紗帳便成,有必要如此費力?
他不至於真就那麼想打蟲子吧?雖然楚音求助於他,是挺讓他愉悅的……
但他想歸想,揉完眼睛並沒有放棄。
就在這時,山蛩蟲爬到了一根橫樑上。
銅錢在他指尖極快的彈出。
“噗”的聲響後,蟲子變成了一團汁液。
楚音離得遠,看不清。
“如何?打中了嗎?”
“打死了,”他將蠟燭移到別處,又再次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