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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窗,看著那道赤色的身影,她想,等會他肯定會露出不捨的樣子的。
她記得,她從青州去京城時,母親跟兄長來相送,馬車走了許久,她探出車窗往後看,母親跟兄長仍站在原地,他們為她去京城當太子妃而高興,但也滿是不捨。
陸景灼應該也是的吧?
寶車緩緩前行。
她緊緊盯著陸景灼,注意著他的一舉一動。
她看見他的目光只落下片刻,很快就轉過身走向了婆母跟陸景睿。
三人不知在說什麼,他再沒有看過她的馬車,倒是婆母還瞧了兩眼。
再後來,他便跟婆母,陸景睿離開了。
完全沒有回過頭。
哪有什麼戀戀不捨!
那一刻,楚音感覺心頭一空。
原來本來就沒有。
本來就沒有的東西,她怎麼可能會看到呢?
重生後的事情一幕幕湧來,像海浪般將她淹沒。
還有前世的記憶……
她忽然驚覺,有關陸景灼喜歡她的事,那些蛛絲馬跡其實都是在他登極之後,在她死後。
他現在並沒有喜歡上她。
楚音腦中“轟”的一聲,臉頰滾燙。
她伸手把自己的臉給捂了起來。
這段時間,她在一個不喜歡她的丈夫面前,到底做了些什麼啊?
她天天跟他撒嬌,天天自以為是的覺得他喜歡她,說著毫不矜持的話,做著毫無分寸的動作。
要命。
真是兩輩子都沒丟過這麼大的臉!
楚音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原來陸景灼之前說“不會想她”是真的。
她偏偏不信,還捶他,說他口是心非。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楚音的臉更燙了,有種無法承受的羞恥感。
也不知陸景灼現在對她是個什麼想法。
設身處地,假若她是陸景灼,大約是覺得她撞壞了腦袋……
楚音手指輕輕揉著太陽穴。
她到底為何會犯這種錯?
是因為眼睜睜看著他受了八年的折磨,故而理所當然覺得他用情至深,一開始便會喜歡自己?還是她太急於想要一個圓滿的人生?
她不清楚。
想來想去,可能是重生後,高興得昏頭了吧!
好在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她還是能做回那個端莊賢淑,行止有度的太子妃的。
卻說陸景灼跟陸景睿送姜皇后回去坤寧宮時,江玉媛踉蹌著從側殿出來。
“娘娘,聖上跟堂嬸他們都走了嗎?”她露出著急的樣子,“我本來想著,哪怕再不舒服還是要去送一送……這下怎麼辦,堂嬸只怕要失望了。”
小姑娘頭髮鬆散,面色蒼白,楚楚可憐,姜皇后寬慰道:“無事,我跟善慧說過你的病情,她不會怪你。”
“多謝娘娘,”江玉媛瞥到陸景灼跟陸景睿,忙上前行禮,“原來表哥,三表哥也在……”
陸景灼沒說話,陸景睿倒是好奇:“你得了何病竟留在宮裡?”
“回三表哥,我是因為中暑。”江玉媛鮮少見到陸景睿。
這少年生得極為秀麗,雌雄難辨,很容易讓人記住,可惜不得寵,就是個做偏僻之地藩王的命,她的視線很快落在陸景灼身上:“表哥,上回打攪您用飯,我還未曾好好道歉。”
“不必,”陸景灼也不知這有什麼好道歉的,看向姜皇后,“母后,今日起得早,您好好歇著吧。”
他的目光連瞬息都沒有停留,江玉媛的心頓時一涼。
“表哥……”她忍不住道,“上回您給我請了馬院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