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寒冰,一時間旁的心思全失,只管微垂著眼,心裡尋思。半晌拍了拍椅子的扶手:“我道安思臣這個匹夫,為何不打點以求連任,偏升了鴻瀘侍少卿去,須知這位置,如今可是虛的。那知道。。。。。。卻是我失算了!”只因他向來心中隱隱覺得自己比妹夫主意正,也不曾事前寫信問過他,此時才有些後悔了。
又憤然道:“這等大事,安思臣竟不曾往黎都上報片言隻語!”
何老爺微微一笑:“他自然是報喜不報憂,力求他在任時,把面兒上做成一片花團錦簇。”
這個理,王泰春何嘗不知,不過是一時憤而出口罷了。
何老爺又安慰道:“雖是如此,舅兄也不必過於焦心,只要不在明面上與驍榮會對上,倒也無礙,何況那驍榮會一向並不擾民,舅兄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待到三年一過,趕緊尋了門路升遷出去,便也好了。”
這也不過是一僥倖心理,但如今王泰春還有什麼辦法?
梅氏面色微沉,在心中不斷念佛:“這驍榮會,可別尋夫君在任時生事啊!”
一時間場面冷了下來。
王氏道:“哥哥與嫂嫂一路舟車勞頓,不如早些去歇下,任天大的事,也不在這一刻。”
王泰春與梅氏正無心情,聞言便客氣了兩聲,真個早早的由婆子們引路,下去休息了。
其餘各人也各自散了。
何老爺跟著王氏回了主院。
雙壽打了水來給他洗腳。
王氏坐在榻上,倚著引枕,慢條斯理的吃著張媽媽剝了皮送上來的葡萄。
過了半晌,等雙壽拿白巾子細細的幫何老爺抹乾淨腳,又幫他穿上襪子,這才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
待到下人都走光了。王氏才道:“老爺有什麼法子,怎的不說與我二哥聽?卻直叫他乾著急?”
何老爺原是故意在神態間露出破綻給她瞧的,這時也不著急,端起茶杯,用杯蓋撇了沫子,呷了口茶,這才道:“夫人何出此言哪?”
王氏厭煩:“老爺何必賣關子,無論如何,我們總是一家子骨肉至親,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來年老爺也是要上黎都去的!”
何老爺眉峰一皺,王氏將威脅說得這般明顯!
當下冷然道:“你喜歡直來直往,老爺我也不與你繞圈子,家中三個庶子,你若儘快認養個到名下為嫡,我便與你哥哥指條明路!如若不然,這些年我苦心經營,在黎都倒也不必全靠你父兄!”
說罷,趿了鞋子,站起身來,甩袖而去。
王氏愣愣的坐在原處,說不出話來。
何老爺出了屋子,雙和便迎了上來,若有似無的蹭了他一下:“老爺,可是有什麼吩咐?”
何老爺對王氏有氣,連帶這會子對她屋裡人也看不順眼,推了她一把,一言不發出了院子去了。
雙壽在一邊冷笑一聲,正被雙和聽見,撲上去就要撕她。
張媽媽連忙攔住:“也不看看時候,太太指定這會心情不好,鬧將了起來,扒了你們的皮。”
兩人這才噤了聲。
6
6、第 6 章 ...
卻說何老爺出了院子,涼風一吹,不知怎麼的想起了源哥兒,這孩子,在三個兒子中是最肖自己的,讀書用功嚴謹。
想到這裡,又想到源哥兒的姨娘,雖然源哥兒是像了自己,但這佟姨娘也沒少在源哥兒身上花心思,是得獎勵一番,想起來,也有許久不曾去過她的院子了,倒不如今日走上一遭。
想著便命守在院子外的小廝領路,往佟姨娘的院子去。
佟姨娘今日光站在太太和老爺身後當佈景了,餓了半天,這時正在胡吃海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