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衛東的戰友目光關切地注視著他,就在這時,喬衛東毫無徵兆地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
戰友見狀,臉上流露出一絲擔憂之色,趕忙說道:“排長啊,我早就和你說過了,還是等身上的傷徹底好了之後再回家也行,
你瞧瞧現在,這身體還沒完全恢復,這麼著急趕路回去,萬一染上啥病咋整?”
然而,喬衛東卻只是微微側頭,望向了窗外那片廣闊的天空,語氣堅定地道:“遲早都得離開那裡的,多耽擱一天,就意味著會多佔用一天病床。
咱們部隊裡還有那麼多受傷的兄弟們等著治療和休養呢,沒必要把時間和資源浪費在我這兒。”
“不要叫我排長了,我退伍了!”緊接著,他又將視線移回到身旁的張建設身上,緩聲道:“小張,以你目前的狀況,就該老老實實待在這裡把傷給養好再提其他事情。”
聽到這話,剛剛還選喬衛東多住幾天醫院的張建設,抬起僅存的右手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憨笑著回應道:“嘿嘿,排長,我心裡尋思著咱倆一塊兒結伴同行,路上也好有個照應不是?
而且說實話,我這傷勢不管在哪兒調養都沒啥太大差別,回家裡去反倒能讓我感覺更踏實一些。”
原來,這二人皆是由於受傷才不得不選擇退伍還鄉的軍人。
其中,張建設失去了一隻左手,而喬衛東表面看起來四肢健全,但實際上他的右手已經提不到重物了,基本上算是半廢狀態。
所幸的是,在住院療養這段日子裡,喬衛東謹遵醫囑,堅持不懈地鍛鍊左手功能,如此一來,應付日常生活中的基本需求倒也不成問題了。
“可是,排長,其實你不用……”張建設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喬衛東直接打斷。
“好了,別說了,都已經上了回家的火車,還說這些幹什麼!”喬衛東的眼神異常堅定,“我不想再拖累部隊,也不想再麻煩戰友們。以後就不要再叫我排長了,管我叫同志就行。”
說完,他轉身靠一邊的車廂壁上,閉目養神,看起來就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張建設看著他,不禁嘆息道:“知道了,喬同志。”
他們兩個是同一個縣的,但不是一個村子的,兩個人作為先頭部隊上了戰場,他們這批人裡也有沒能回來的,所以這會兒即便是因傷退伍,他們仍然是幸運的。
就這樣火車開了一天一夜,他們這批人終於到了目的地。
一部分人已經中途下車了,他們算是最晚的一批,所以人數也不是很多,大概十幾個左右。
剛剛到車站,喬衛東就被人拉住了:“衛東,是你嗎?你不是去打仗了,怎麼這會兒回來了!”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喬衛東的父親——安陽村村長喬富,他今天本來是接這次下鄉的知情的。
因為來得有些早,知青還沒有到,喬富看到車站多了好些穿著軍裝的人,便多看了幾眼。
自己兒子也是軍人,所以他對這些格外關注,只是喬富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看居然在人群中看到了已經幾年不曾見到的兒子——喬衛東。
只是喬富這個動作過於用力了,而且拉的位置也不是很好,直接就扯痛了喬衛東。
喬衛東倒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倒是邊上的張建設驚呼:“喬大叔,快放開,喬同志的手受了傷,可經不起你這樣拉扯。”
“什麼,受了傷!”喬富是村長,所以對於上面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他知道前段時間邊境偶有摩擦,也知道會起戰事,看到兒子受了傷不免有些擔心。
連忙拉住了張建設想問個明白,畢竟他兒子那個悶葫蘆的脾氣,天塌下來,也都是當被蓋的主。
可是剛剛拉上張建設的手,卻猛然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