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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說不出話。
她想起自己當初被迫消除楊廣的記憶,只為了讓他回到歷史既定的軌跡。可那時她只是消除了楊廣的記憶,並沒有再直接做什麼去推動他的命運,已經讓她在之後無數次回想起來無法面對、愧疚痛苦。
蘇更卻是要親自將項羽推到那一步……
更不要說,他們還是那樣的關係。
難怪那時候她不願意說她要做的事,恐怕連她自己都在掙扎、痛苦,不知如何是好吧。
“我成功後,弦就恢復了平靜。我本來想走的,卻在最後一刻放棄了。我決定留下來陪他,即使只剩兩年,即使最後的結局慘烈不堪,我也想陪著他走到最後一刻。但我沒想到,隨著那一天越靠越近,我的不甘和恐懼也越來越重,終於一時昏了頭,想帶他假死逃走。”
時年不由抓住蘇更的手,想安慰她,卻又覺得任何言語在這樣的情況下都太輕,沒有任何意義。
孟夏也沉默片刻,才道:“所以,你是心中有愧,想為他留下這個孩子,但是……”
“夏夏,你沒有明白。”蘇更搖搖頭,打斷她道,“你知道項羽管我叫什麼嗎?阿虞。他叫我阿虞。”
孟夏當然知道這個,在烏江邊聽到時她就有些疑惑,這個阿虞和歷史上的“虞姬”有關係嗎?
“是我告訴他的。當時他問我叫什麼,鬼使神差的,我沒有說真正的名字,而是跟他說,我叫阿虞。因為之前我看到年年的經歷,不管是劉徹也好,還是楊廣也罷,即使你們在古代擁有再多刻骨銘心的經歷,一旦離開那裡,在世人眼中,你們就再也沒有關係了。那些往事也不會被史書記載,就像被吹散的沙子,散落在浩瀚的時光長河裡,除了自己沒人記得。
“所以我告訴項羽,我叫阿虞。因為我希望,自己是那個在史書上唯一和他有關係的女人。”
蘇更說著一笑,“我本來還擔心呢,我叫了阿虞,等正牌虞姬出現的時候要怎麼辦。沒想到,後來就沒有什麼虞姬了。我就是他的虞姬。”
“現在你明白了嗎?我不是為了項羽想要留下這個孩子,我是為了自己。我最怕的就是一旦離開,我與他就再無關聯,我們之間的一切就好像我的一場夢一樣,時間久了連自己都要懷疑。
“但有了這個孩子,我這一生永遠都有了和他的聯絡。這太好了,沒有比這更好的結果了。”
燈光下,蘇更展頤一笑。
她的臉色那樣蒼白、憔悴,漆黑的瞳仁中卻彷彿燃燒著兩團火,堅定而無悔。
時年知道,勸說已經沒有意義。
她已經有了決定。
拉郎 “你不覺得,隊長對你比對我們特……
因為醫生的建議。蘇更接下來半個月都留在醫院靜養。時年怕她一個人無聊,胡思亂想,主動申請留下來照顧她。
於是。在聶城出院一週後。她又回到了這家醫院,每天吃住都在這兒。搞得她對醫院都快比自己家還熟了。
至於蘇更的決定,她也告訴了聶城,聶城聞言沉默片刻。道:“既然她想好了。別的事我會處理。”
時年有點擔心,聶城所謂“別的事”,是指在領導那邊的交代嗎?老爺子會問責蘇更嗎?
蘇更對此倒是看得很開。“問責就問責吧,我有心理準備。說起來。這次是我對不起隊長。先是不打算回來了。後來又想帶著目標人物跑路。難為他給我收拾爛攤子了。”
“這是他應該做的。”孟夏道,“從前我還說呢,咱們7處你是最細心謹慎的,做任務也從不像年年那樣還會和隊長起分歧,他說什麼你做什麼,再配合不過。可見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她做了個佩服的抱拳,逗得蘇更一笑。